“余杭白氏有錢,誰買的不言而喻。真有才學,叫買家出來說句話。肯五千兩買字畫的,絕非平頭百姓。”
“就是自家買的。”
“虛榮到了如此地步,也是可笑。”
鎮南侯聽罷,深感丟人現眼。
他回家后,再次發作了白氏。
“你把阿容送回余杭。五月之前,辦妥此事,否則我親自派人送她。”鎮南侯道。
又問她,“何人替阿容買名聲的?這件事,可是你搞鬼?你把賬本拿出來,我要叫人對賬!”
侯夫人最不怕對賬。
持家十幾年,她有的是私房錢。駱家的確一直有進項,她沒有貼補進去,可她日常奢靡的生活,也不是貪駱家的。
白慈容更是沒花駱家一文錢。
“好,你叫人對!”白氏也怒了,“你把當家夫人的顏面放地上踩,丟人的還是你。”
鎮南侯氣結。
侯夫人又說:“這會兒嫌棄阿容了?溫氏難產的時候,誰找來的醫婆?侯府長媳與長孫的命,都是阿容救的,侯爺如今都忘光了?”
鎮南侯一時語塞。
的確,人命關天的事,不可輕易抹去。
駱寧救了太后,天家還封了駱家一個爵位;而白慈容救了溫氏母子,駱家又給了她什么?
“侯爺,若我女兒、我侄女都得高嫁,我也光彩。我辛苦這一生,就是為了這點顏面,難道你也容不下嗎?”白氏聲淚俱下。
她捧白慈容的目的,與鎮南侯不沖突。
“她已經玷辱了侯府。”鎮南侯說。
“不過是被公主趕出來,算什么大事?過幾日大家都忘記了。”侯夫人說,“侯爺,白家也想女兒有前途。如果這條路走通,白家愿奉上白銀十萬兩。”
鎮南侯有滿心的話,可“十萬兩”這幾個字,瞬間占了他的思緒,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他這個侯爺,跟普通官員相比,家業不錯;可與望族權閥相比,根基太淺了。
他需要錢!
他留住白慈容,就是拖住了余杭白氏,有機會拿到更多的銀子。
“夫人打算怎么辦?”鎮南侯問。
侯夫人:“先沉寂一段日子,叫那些嚼舌根的忘記此事。再尋個機會。”
她擦了眼淚,靠近鎮南侯幾分,“侯爺,要是宮里有位白娘娘,您不僅能得白家十萬兩銀子,還有陛下的枕邊人幫著說話……”
鎮南侯一愣。
“阿寧是沒指望了。她性格木訥,哪怕真入宮了也是禍害;阿容卻不同,她美麗又通透,定能得圣心。
侯爺,您雄才偉略,缺的,不就是天子看到您本事的門路嗎?”侯夫人說。
鎮南侯有些理智,輕斥她:“癡心妄想。”
“侯爺,此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很容易。”侯夫人道,“阿容是侄女,她將來得勢了,還不得依仗侯府給自己添彩嗎?
等她做了貴人,生了皇子,您說她的皇子是跑去親余杭商戶,還是親鎮南侯?”
鎮南侯倏然口干舌燥。
這等癡人說夢的話,經過了侯夫人的口,似乎是上樹摘桃,只需要踮踮腳就可以做到。
白慈容要是真能進宮,得了圣寵,又誕下皇子,說不定這皇子還有機會做皇帝。
皇帝的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