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去看,何談看不看好?只是覺得這種現象不太好而已。”
“怎么不好了?”
陶玉墨不解,在同學們的嘴里,星星畫展是改革開放的重要成果,是打開國內保守風氣的鑰匙,讓無數老百姓有了近距離接觸現代藝術的機會,可以說是中國前衛藝術的開端,怎么到了姐夫這里好像很看不上的樣子?
“你覺得今天看的那些作品里,有幾幅是達到了專業畫家的水平的?”林朝陽問。
陶玉墨猶豫了一下,“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學美術的。”
“那你覺得,那些去看畫的人里,有多少人是跟你一樣的?”
陶玉墨好像明白了點什么,“姐夫,你的意思是……”
“我們以常理來考慮,任何藝術在達到一定水準之前,首先是一本技術。
我不知道那些畫家里有多少人是受過長時間的、專業性的訓練的,他們當中或許有不少人天賦異稟。
但美術這個行當需要的不僅是天賦,所以對于其中大部分人和大部分作品的藝術水平我持保留態度。
我們說回展會本身,里面有多少觀眾是真心喜愛美術的?有多少是被噱頭吸引而來的?又有多少從眾而來?
這些作品堂而皇之的展出,造出那么大的聲勢,其真正的藝術價值有多少,能夠帶給觀者的藝術感染力又有多少,我不得而知。
但我可以肯定得是,這其中必然有大量的虛構和臆造成分。
有些人的所謂‘藝術’無非是打了個信息差,他們了解的甚至只是個皮毛,但面對一群懵懂的受眾,他們完全可以大放厥詞。”
陶玉墨聽完林朝陽的話,說道:“姐夫,你就是說他們在‘嘩眾取寵’唄?不過,再怎么樣,你也不能否認星星畫展確實擴大到繪畫這門藝術的影響力,讓許多人因此對美術產生了興趣。”
“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一群才疏學淺,甚至是沽名釣譽之輩把大眾都引導向一條歧路呢?”
“姐夫,我覺得你這是崇尚權威。難道藝術一定就是些老學究們定規矩,說了算嗎?”陶玉墨不服氣的說道。
“老學究不一定是有水平的藝術家,但想要成為有水平的藝術家,無疑是需要時間和作品沉淀的。
天才如梵高者,每日作畫十幾個小時,也是在年過三十三之后才技藝大成。”
林朝陽舉的例子陶玉墨無法反駁,她反駁道:“人家又沒說自己是梵高。”
“可他們卻想在中國美術館里舉辦畫展。”
星星畫展最開始的想法是要在中國美術館內舉辦的,只不過當時一群人申請之后并沒有得到允許,他們才另辟蹊徑選擇在美術館外舉辦畫展。
林朝陽的話就差沒說這群人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陶玉墨嘟囔道:“老古董!”
“好了。人家舉辦一個畫展,你們倆有什么可辯論的?”陶玉書見陶玉墨越說越激動,做起了和事佬。
辯論被打斷后,陶玉墨有些不甘心,又看向馮濟才,“馮大哥,你也覺得星星畫展那些作品是濫竽充數?”
馮濟才沉吟著說道:“我對西方美術了解不多,水平有限。星星畫展的畫吧,有些水平確實不高。”
馮濟才的語氣很委婉,也很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