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朝陽的話,電話那頭的謝靳先是一懵,然后就急了。
“他們要你就給啊?我們之前不都說好了嗎?你怎么出爾反爾呢?”
“什么叫我出爾反爾?咱們什么時候說好了?你不是要拍秋瑾嗎?是不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過你什么。
再說了,什么叫他們要我就給?人家稿費給的可比你高多了,都是賣改編權,我肯定是誰給的錢多,我賣給誰啊!”
謝靳焦急的的說道:“不是那么回事。牧馬人我們合作的多好啊,高山交給我肯定不會錯,他們兩家哪有靠譜的導演?”
“你這話我要是學給他們聽,估計稿費還能再漲點。”林朝陽調侃道。
“沒跟你開玩笑。高山的改編權你必須給我,大不了秋瑾我先不拍了,先拍你的高山,這總行了吧?”
林朝陽不急不慢的提醒道:“老謝,人家稿費比你出的高。”
謝靳罵道:“你小子鉆錢眼兒里得了!”
“親兄弟,明算賬。現在牧馬人的火爆程度你也看見了,明年你們滬影廠在金雞百花獎上又穩了,你是獎金、榮譽兩手抓,我就拿了點稿費”
“我稿費給的還少?”
“人家給的更多啊!”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謝靳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等著我,先別急著答應他們。我明今天晚上就去燕京,我們見面詳談。”
謝靳說完話便掛斷了電話。
本來剛剛過完的這些新年,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過去這一年天云山傳奇獲得了電影百花獎和金雞獎雙獎,牧馬人拍攝完成上映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年末他又被評為滬上市的勞動模范。
三喜臨門,多高興讓人高興的事啊!
最近這些天他正卯著勁頭籌備秋瑾呢,沒想到林朝陽的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謝靳緊皺著眉頭推開了滬影廠廠長徐桑楚辦公室的門。
“秋瑾得先停一下!”他劈頭蓋臉的一句話讓徐桑楚愣在那里。
“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拍秋瑾嗎?”
秋瑾是謝靳從小就崇拜的偶像,要追溯他對秋瑾的崇拜,還得從他祖父謝佐清說起。
謝靳祖父謝佐清早年曾與秋瑾一起在紹興大通學堂教過書,又與革命黨人徐錫麟交往甚密,而秋瑾又是徐錫麟的同志和密友,平時書信之間,常有提及。
徐錫麟有難之時,也曾來謝佐清在謝塘的住處暫避。
后來徐錫麟在安慶舉事失敗而犧牲,秋瑾面對前來圍捕的清兵,進行了英勇戰斗,最后因坐騎受傷,墜馬被俘,在1907年7月15日清晨于紹興軒亭口英勇就義。
這些悲壯的故事,謝晉從小就從祖父的口中多次聽說,并深深地烙在他幼小的心靈中。
拍攝秋瑾的念頭在謝靳從影之初便已經有了,只是這么多年他總覺得時機不成熟,沒法拍。
本來牧馬人上映后大受歡迎,他覺得總算是等來了合適的時機,沒想到林朝陽突然起了幺蛾子。
謝靳將林朝陽的電話內容向徐桑楚復述了一遍,徐桑楚聽完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