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孤,孤也愛聽。”
“……”
半個時辰后,陸映才結束這一場歡好,神情淡然地整理儀容,仿佛剛剛那個孟浪輕浮的男人和他不是同一個人。
沈銀翎雙腿發軟,扶著窗欞才不曾跌倒在地。
她含羞帶怒地瞪了一眼陸映:“殿下昨夜輕薄我,今天清晨依舊不知檢點。不知我與殿下,如今究竟是什么關系?”
“從前那種關系。”陸映顯然已經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你繼續做高征名義上的夫人,將來孤登基為帝,自會接你入宮,妃位之下,任你挑選。你不想把孩子抱養在沈云兮的膝下,孤也依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孩子你可以留在身邊親自教養。”
沈銀翎也沒指望他能立刻松口,現在就許諾她皇后之位。
只是關于子嗣的承諾,倒是一個意外收獲。
她伸出雪嫩嫩的腳丫子,抵在陸映的心口,嬌矜道:“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繼續做你的情人……陸映,這要看你的表現。”
陸映也不惱。
他把這狐貍精送給了陸時淵,如今失而復得,已是喜事。
他不能太過貪心,指望不費工夫就能把她哄好。
大掌摩挲了一下她的腳丫子,他揀起散落在地的衣裳鞋襪:“清晨有些涼,孤替你穿衣。”
今天是啟程回京的日子。
沈銀翎收拾妥當,用過早膳,乘坐寶蓋香車前往碼頭坐船。
陸映稍后一步。
他打開錢多寶進獻的玉盒,盒子里還剩十只蠱蟲。
他掀開衣袖,再次劃出一道傷口,把十只蠱蟲全部喂了進去。
不出所料,即使蠱蟲全部融入了血液,他的情緒也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曾放下對沈昭昭的執念,也不曾變的斷情絕欲。
蠱蟲,失效了。
陸映扔掉玉盒,沉默地放下衣袖。
于他,沈昭昭的作用遠勝于苗疆蠱蟲。
她就是最厲害的那只蠱。
……
沈銀翎才來臨安城的時候,江南的梨花才不過開了些許。
如今離開,滿城梨花猶如雪海,春風過境,花瓣紛紛揚揚,在河面上鋪了薄薄一層。
樓船漸漸駛離江南。
沈銀翎站在船舷邊,最后回看了一眼這座隱在江南薄霧里的繁華古城,聽著風聲中隱隱傳來的古剎鐘聲,從懷袖里取出一只紅珊瑚手釧。
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作上陽花。
這個時辰,陸時淵應當已經剃度出家了。
她撫摸著紅珊瑚手釧,隨即不再留戀地扔進了河里。
“沈銀翎?!”
出來吹風透氣的陸芊芊,一眼看見了她。
陸芊芊不敢置信:“你沒死?!”
沈銀翎微笑:“公主很失望?”
“難道是我皇兄救了你?!你……你是不是勾引了皇兄?!”
“你猜呀。”
“你——”陸芊芊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掌摑她,“賤人,你害我淪落到二嫁的地步,我不會原諒你的!”
沈銀翎握住她的手腕,柔聲提醒:“二嫁?公主先后嫁給沈行雷、羅錫白,可惜兩位皆都英年早逝。公主再嫁,就是三嫁了。哎呀,公主不會克夫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