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殷珊珊坐在后院臺階上,哭得十分委屈,身上還穿著白天時的紅嫁衣。
她想不明白,征郎明明是靠她養家,以前還經常夸獎她鬼主意多能賺錢,比沈銀翎有用多了,怎么今天轉頭就說出了那么薄情傷人的話呢?
還當著那么多客人的面打她……
沈銀翎出現在她面前。
她輕搖折扇,幽幽道:“你還沒明白嗎嗎?高家母子,根本就沒把你當成家人。”
殷珊珊打著哭嗝抬起頭,嗚咽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告訴你,就算我與征郎一時不睦,可我到底給他生了兩個兒子,輪不到你笑話我!你都沒有和征郎圓過房,與其在這里笑話我,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前途!”
冥頑不寧。
沈銀翎腦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
她頓了頓,道:“比起高征,我更好奇你那些經商的點子都是怎么想出來的?是你自己的主意嗎?”
殷珊珊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戒備地看向沈銀翎,疑心這個女人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她當然知道她的身份在古代是個異類,如果被人知道她來自另一個時代,也許這些愚昧封建的古人會把她當成妖孽燒死也未可知。
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
雖然她看起來總是云淡風輕,還時不時對她散發善意,可是根據她看過的那些宮斗宅斗小說,這些封建婦人最喜歡窩里斗,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說不定她心里早就想弄死她幾千回了。
她得提防沈銀翎。
殷珊珊想著,擦了擦眼淚和鼻涕,站起身道:“當然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行了,你別想挑撥我和征郎的關系,我和征郎情比金堅,不是你這種封建婦人能比的!”
說罷,趾高氣昂地走了。
沈銀翎收攏折扇,扇尖若有所思地抵在白嫩的下巴上。
她總覺得殷珊珊的許多想法,完全不符合這個朝代的現實情況,殷珊珊并不聰明,可見那些想法也不是她自己憑空想出來的,反而像是誰教她的那般。
雖然說這個女人在她的復仇計劃里無足輕重,但沈銀翎仍舊對她充滿了好奇。
她喚來海棠,叮囑道:“派個人去一趟甘州,仔細查一下殷珊珊的過去。”
“是。”海棠應著,又道,“太子剛剛派馬車過來,接您今夜去沈園。”
沈銀翎有些嫌棄。
昨夜才親近過,那狗男人又想要了。
她本想晾著陸映,然而想起如今沈園已經到了自己的名下,又起了過去瞧瞧的心思。
更何況,她那位好堂哥還關在沈園呢。
這么久沒見,她應當過去瞧瞧他。
乘坐馬車來到沈園,園子里燈火通明。
陸映不知到了多久,已經沐過身換過衣裳,坐在燈燭下處理公務。
沈銀翎和端茶送水的小宮女對視一眼。
這小宮女早被沈銀翎收買,專門在她不在的時候負責偷偷給沈行雷送吃食。
對視之間,小宮女微微頷首,暗示沈行雷關在密室還沒死。
沈銀翎放了心。
她不在乎沈行雷身體狀況如何。
對她而言,只要他沒死就行。
她想一直折磨他。
“陸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