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翎想不明白。
馬車已經駛到沈國公府門口。
雖然沈炎被加官進爵,可是府里的氣氛算不上好。
沈銀翎帶著薛綿綿來到垂花廳門口,沈府的侍女進去稟報:“夫人,郡主到了!”
沈銀翎跨進門檻:“昭昭來探望嬸母。喲,二妹妹也在?”
“堂姐。”沈心雅朝她福了一禮。
秦氏翻了個白眼。
她道是哪個郡主登門拜訪,沒想到竟然是沈銀翎!
程蕙生的這小賤蹄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不就是為了看笑話嗎?
昨日兩國結盟,燕太子也不知道腦子里哪根弦壞了,突然說二郎害死燕國不少百姓,沈家必須向燕國賠禮道歉,要求天子褫奪夫君的兵權,否則就不肯和談。
當時主和派的官員有一半都在,聽見這話,紛紛指責辱罵二郎,又說為了兩國和平,沈家就應該就主動交出兵權,否則就是故意挑起戰爭。
夫君哪扛得住這口黑鍋,只得被迫同意交出兵權。
天子夸獎了夫君一番,又給他加官進爵,還把瀚哥兒封為世子。
可是這種獎賞有什么用,虛名罷了,根本沒有實權。
如今沈國公府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則比之前差遠了!
秦氏想到這里就氣。
看見沈銀翎受封郡主,笑瞇瞇站在自己跟前,儼然一副耀武揚威的姿態,就更氣了。
她往日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沒怎么讓兮兒在讀書方面用功,沒想到翎姐兒這小賤蹄子竟然能憑借琴棋書畫,得到圣上親封的郡主位份,簡直是在打她的臉!
她皮笑肉不笑:“喲,什么風把翎姐兒吹來了?”
沈銀翎自顧落座,朝四周看了一眼:“許久沒回來,心里頗有些想念。”
秦氏又犯了個白眼。
說什么想念,這死丫頭一肚子壞水,只怕是在想怎么報復他們!
她挺直脊背,端出國公府當家主母的架子,慢條斯理道:“翎姐兒,你爹娘雖然沒了,可我們到底是你的叔父、嬸母,你沒事的時候,還是應當多來府里走走的,省得傳出去,知道的曉得是你自己不愿意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夫妻苛待你了呢。”
沈銀翎垂眸而笑。
薛綿綿輕咳一聲,悄悄拿胳膊肘捅了捅她,示意她問問鑰匙的事情。
沈銀翎掃了眼秦氏,詐她道:“我父親以前在府里弄過兩間密室和地牢,不知現在叔父是不是還在用?”
“什么密室和地牢?”秦氏眉頭直皺,“我怎么不知道府里還有這些地方?”
沈銀翎見她如此,就知道這間府邸確實沒有她不知道的密室或者地牢。
也就是說,阿兄給她的那把青銅鑰匙不是用在沈國公府的。
她正要起身告辭,一名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少夫人又和大公子發生了爭執,快要打起來了!”
“什么?!”秦氏猛然拍案而起,“當初我就說不該娶她過門,瀚哥兒非是不聽,如今可好,這么多年都沒下個蛋,她不自請下堂,她有什么臉面和瀚哥兒吵?!也不知道清河王妃是怎么教女兒的!”
她顧不得沈銀翎,一邊罵一邊往后院去了。
薛綿綿好奇:“昭昭,她們說的少夫人,不就是清河郡主嗎?”
沈銀翎想起了那個冷冷清清的女子。
如果當年父兄沒出事,清河郡主大約已經嫁給了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