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刺客跪倒在地：“主子，事情已經辦妥。”
崔季抬眸：“殷珊珊呢？”
“已經送往府里的偏院。”
崔季合上蓋子。
她想問殷珊珊話，如今看見殷珊珊被活捉回來，應當會高興吧？
他想哄她開心。
此刻，沈銀翎早幾個月派去甘州的人已經回來了。
那人稟報道：“我等去了殷珊珊和殷洋小時候住的村鎮，里面的老人都說殷珊珊性情膽怯木訥，一切都聽她大哥殷洋的話。每日早晚洗衣做飯、割草喂豬，是個踏實勤勞的姑娘。和村子里的同齡女子多有來往，村尾那戶婆婆吃不起飯，她還曾瞞著殷洋，和小姐妹們接濟過幾次。”
果然……
沈銀翎輕撫書案上的幾卷書冊。
殷珊珊是逃婚前后那段時間，才驟然改變性格的。
這些書冊是殷珊珊給她兩個兒子編撰的課本，她已經翻過，里面記載的東西都是她未曾聽說過的。
其中一本名為《英語》，她按照上面由簡入深的教學試著鉆研了一番，這門語言并非隨意杜撰，各種語句措辭的排列結構是有內在邏輯的。
“我看完了。”坐在旁邊圈椅上的上官敏合上另一本書，“你說，這本書是高征的小妾寫出來的？這里面有許多算數運算方式，用她的語言來描述的話，應當稱之為‘數學公式’。我在心里推演運算了一番，所有公式都是有邏輯的。其中一些公式和猜想，是咱們國子監鉆研了幾年也沒鉆研出來的。郡主你懷疑的很對，這個小妾，絕不是一般人。”
沈銀翎慢條斯理道：“一個人突然改變性格，可以用經歷了巨大的人生變故來解釋，但她的腦子里，多出了很多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卻是一件怪事。偏偏這些東西又是合理的，像是在這世上真實存在過，像是，她曾親眼目睹過這些。”
書房寂靜。
上官敏情不自禁陷入沉思。
過了半晌。沈銀翎忽然玩味：“志怪故事里，常有魂魄奪舍之事發生。你說，殷珊珊的身體里，是不是也住著一個外來的靈魂？她見識過不一樣的世界，所以她才能頻繁語出驚人，想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上官敏也是這般想的：“果真如此的話，她身上將會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僅僅是這本數學書，就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了。”
兩人對殷珊珊起了好奇心，相攜來偏院探望她。
殷珊珊正抱著兩個兒子痛不欲生。
那些刺客殺了高征全家，卻唯獨放過了她和她的兒子。
料想是京城里某位權貴子弟看上了她的美貌，因此殺她全家強取豪奪，把她囚禁在這里，好對她為所欲為！
她沖著天空嗷嗷大叫：“你殺了我的夫君，我死也不會愛上你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就算你位高權重富可敵國，你也休想讓我多看你一眼！總之我是絕不會折斷傲骨，接受你的霸道王爺強制愛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沈銀翎：“……”
上官敏：“……”
人言否？
兩人在院子外面尷尬了好一陣，才踏進去。
沈銀翎：“珊珊妹妹別來無恙。”
殷珊珊：“……”
梨花帶雨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搞了半天，把她囚禁在這里的人竟然是沈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