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她從關外帶來的那些宮女,紛紛拜服地跪倒在地。
次日。
因為含桑在宮中宣揚的緣故,昨夜沈銀翎與陸映同乘轎輦的消息不脛而走。
但凡后宮妃嬪,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沈云兮直接摔碎了茶盞,惡狠狠瞪向沈心雅:“你不是說,把她弄進宮是為了借霍明嫣的手對付她嗎?!現在又是怎么回事?!萬一她和陛下舊情復燃,咱們豈不是白算計一場?!”
沈心雅捧著茶盞,輕笑:“姐姐稍安勿躁,這也是我和兄長計劃中的一環。你想想,她和陛下走的越近,霍皇后豈不就越是著急?她越是著急,就越要對沈銀翎下手。所以這種時候,咱們只需沉住氣,靜等霍皇后出手就好。”
“萬一霍明嫣也在等咱們先下手呢?”
“這……”沈心雅的笑容僵了一瞬,“應當不會。只要咱們比她更能沉得住氣——”
“哼,你們總說沉住氣、沉住氣,本宮看,再沉下去,等那賤人生完孩子,說不定就要懷上陛下的種了!”
眼見沈云兮越說越氣,恨不能立刻派人給沈銀翎使絆子,沈心雅只得岔開話題:“對了,姐姐今日不是請了廖夫人她們進宮打牌嗎?她們也快到了,要不先把牌桌擺起來?”
沈云兮這段時間贏了不少錢,前后加起來得有兩萬多兩雪花紋銀,正是上頭的時候。
她懶洋洋甩了甩手帕:“罷了!本宮且先沉住氣,瞧瞧你和兄長究竟要如何對付她。你和兄長為國公府前程謀算出力,本宮在牌桌上贏錢,也未必不是在為家里出力。本宮瞧著,往后你們的開銷,還得指望本宮!”
盡管宮中謠言紛飛,可沈家姐妹和霍明嫣都沒有動沈銀翎的意思。
連她們都按兵不動,其他妃嬪自然也不會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話,就蠢到率先動手。
一時間,整座后宮竟然因為沈銀翎而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沈銀翎樂得自在。
時而去御花園散步養胎,時而故意跑到春喜宮輸給沈云兮一些錢。
她將沈云兮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大,如今三五千兩的輸贏竟是不放在眼里了,一沾上牌桌,必定要玩大的,且一玩就是四五個時辰,春喜宮的庶務竟全都交由沈心雅打理。
眼見年關將近,沈銀翎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
“昭寧郡主懷胎七月,胎像一直非常穩固,想必能生個健康的孩子。”
御書房里,小陳太醫向陸映稟報。
他三個月前被陸映暗中派去芙蓉殿,親自負責沈銀翎這一胎。
他也不知新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派他去,卻偏要他偽裝出被太醫院排擠打壓的樣子,明明求他看診的妃嬪命婦數不勝數,還偏要作出一副無人問津的庸醫姿態,仿佛是迫于無奈才去為昭寧郡主安胎的。
陸映垂著眼簾批閱折子:“她這一胎,是男是女?”
小陳太醫斗膽望了他一眼,小聲道:“根據微臣的經驗,應當是個男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