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低頭不可怕,失去她才可怕。
沈銀翎彎唇,眼里是不加掩飾的算計:“可是求人,就應該拿出求人的態度。陸映,你求我回頭,難道不應該主動做點什么嗎?”
“你要什么?”
“為我父兄翻案,將沈行瀚繩之以法。”
陸映卻沉默了。
沈銀翎咬牙:“你當太子的時候,他們就說你清正賢德。陸映,我爹爹也算你的半個老師,他人品如何,你應當比誰都要清楚。崔季沒見過我父兄,都知道我爹爹絕不可能謀反,難道你作為我爹爹的學生,反倒相信他會謀反?為臣子申冤正名,難道不是一位賢君應當做的嗎?!”
陸映眼底的情緒晦暗難明,沈銀翎看不懂。
不知過了多久,陸映才道:“朕無法為他們申冤正名,但是,朕可以帶你去大理寺,看當年留下的卷宗。”
沈銀翎暗暗抓緊身下的錦被。
陸映的反應很奇怪。
他也算是明君,按照他的性格,應當會選擇幫她父兄才是。
難道當年的案子,真的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她記得當初伺候沈云兮的張嬤嬤曾經說過,父兄的死與她有關。
后來沈炎死的時候,也提到了父兄。
——翎姐兒,你……你以為你父兄被殺,當真只是我一個人干的嗎?你也不想想,就憑我藏在你父親書房的龍袍和幾封造反的書信,真就能讓大理寺和刑部定他的罪?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宮中那位才會縱容我謀害你父兄!翎姐兒,你父兄之死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我只想要國公爺的位置,我沒想害死你全家,你要怪……就怪宮里的那心狠手辣猜忌太多!
再加上今夜陸映的反應……
明明還算清晰的案子,如今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紗。
沈銀翎漸漸看不明白了。
她果斷要求道:“我現在就想去大理寺翻看卷宗。”
“現在不行。已經過了丑時,再有一個時辰就該天亮。你懷著身孕本就辛苦,若是熬夜通宵,身子如何受得住?朕向你保證,今天夜里一定帶你去。”
他在有些方面格外強勢。
沈銀翎知道說不動他,只得攏了攏錦被:“那你走吧。”
“左右快去上朝了,朕在你這里小憩片刻好了。”
陸映說完,自顧在床榻外側躺了下來。
沈銀翎:“……”
他人高馬大的,外面守著的又都是他的人,沈銀翎根本攆不走他。
她看著他合上的眼,料想他應當不會再整幺蛾子。
只是芙蓉殿的錦被枕巾之物,全是她這段日子命人從宮外陸陸續續采買送進來的,花了她許多銀錢,她那織錦寶相花的枕巾給陸映用著真是浪費。
她嫌棄地蹙了蹙眉,只得在里側躺下。
她又望了眼陸映,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側身向里。
剛閉上眼,一只手就從外面伸了過來,搭在了她的腰間。
陸映靠近她,健碩的胸膛緊緊貼在她纖盈單薄的脊背上。
他埋首在她頸窩:“這些天,我好想你……”
沈銀翎睜開眼。
男人溫熱的大掌探進了她的衣襟。
她也清晰地察覺到,抵在她身后,那漸漸滾燙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