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頰浮上嫣紅,溫聲道:“往后郡主若有需要酈珠的地方,酈珠義不容辭。”
她又深深福了一禮,才匆匆去見裴慶。
就在沈銀翎和酈珠說話的功夫里,薛綿綿已經喝完了半杯茶。
明明是涼茶,卻并不解暑,反倒令她愈發燥熱起來。
她擦了擦額頭淌落的細汗,聽見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她回眸。
薛伶紅衣革帶,玉樹臨風妖冶昳麗,正抱著手臂慵懶地倚靠在廊柱旁。
薛綿綿咬牙:“你……你跟蹤我?!”
吹過水面的夏風卷起薛伶額前碎發,發尾輕輕拂拭過他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的陰影愈發顯出他的優越骨相。
他愣了愣,嗤笑:“不是你派了個宮女,請我來這里說話嗎?”
“我沒有……”
“有就是有,害臊什么?!”
薛伶清晰地捕捉到少女臉頰上暈開的浮紅。
必定是薛綿綿想他了,瞧見宴席上那么多貴女往他跟前湊吃醋了,所以私底下巴巴兒地請他這里陪陪她,卻又礙于面子不敢直言。
他邁開長腿,徑直在她對面撩袍落座。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涼茶,仰頭一飲而盡,桃花眼斜睨向薛綿綿:“想我了?”
“你……”薛綿綿緊緊捧著杯盞,“我夫君就在宮里,你不許再輕薄于我!”
薛伶氣笑了:“薛綿綿你有沒有搞錯,你自己派人請我來,不就是想與我親近嗎?!不想我娶妻直說就是,裝什么貞潔烈女?!”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
這廝說話實在可惡,薛綿綿氣急敗壞,抬手就把剩下的半杯涼茶潑到了他臉上。
茶水順著薛伶的臉緩緩低落。
青年閉了閉眼,連睫毛也一片濡濕。
他喉結滾動,緩緩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薛綿綿,磨著牙道:“你好大的膽子……”
薛綿綿和他說不清,干脆扭頭就走。
誰料剛站起身,那股子燥熱就徹底爆發出來。
她眼前發暈身子發軟,不由自主地踉蹌幾步,往旁邊倒去——
竟是倒進了薛伶的懷里。
薛伶挑眉,沉吟半晌,問道:“這是你吸引我的手段嗎?”
“熱……”
薛綿綿難受得緊,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她像是被架在了大火爐上烤,又像是被千萬只螞蟻細細密密地噬咬,纖弱的雙手緊緊揪住薛伶的衣襟,她呼吸著薛伶散發出的氣息,明明從前厭惡恐懼至極,如今卻只覺萬分吸引她,勾著她欲罷不能。
隔著夏日的薄薄衣衫,薛伶清晰地察覺到少女不同尋常的滾燙溫度。
“薛綿綿?!”
他搖了搖少女,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才注意到她臉頰上的紅和平常的害臊臉紅全然不同。
身體里突然生出一股異樣的燥熱。
薛伶擰眉,瞥向那壺涼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