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
“即可查抄侯府,凡府上之人,盡皆下獄!”
好嘛!
前面那個好歹還有點實打實的罪名,這個直接就是說了幾句酒話,便也被定了個‘族’。
這……
“平侯:工師執,三世侯,太宗孝文皇帝后元元年襲爵。”
“策馬踐民糧稼。”
“——族!”
得——踩草坪的;
···
“隆慮侯:周通,二世侯,太宗孝文皇帝后元二年襲爵。”
“莢錢欺民。”
“——族!”
漂亮——用假幣的。
···
“堂陽侯:孫德,二世侯。”
“孝惠皇帝七年襲爵!”
念到這句‘孝惠皇帝七年襲爵’的時候,劉榮陡然加重了語氣,還抬頭狠狠瞪了那發須花白的老侯爵一眼。
——做了三十多年徹侯,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瞎折騰什么?!
而后,又冷漠的低下頭,繼續念道:“私釀酒。”
“——族!”
這個最狠——未盡經營許可,私自釀造酒水的……
···
一路走下來,劉榮嘴里吐出來的罪名五花八門,愣是沒一個罪名,能從《漢律》中找到依據;
但劉榮對這些人最初的最終判罰,卻無一例外,都是個‘族’字。
事實如何,大家伙心里都明白:這是太子‘欲加之罪’,或者說是編造個罪名,好給這些人最后保留一點顏面。
但這動輒就是個‘族’字,留的那點體面,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
“家上。”
“陛下不在長安,又太后憂心梁王安危,朝野內外人心惶惶。”
“值此人心思安之際,家上大興牢獄,只怕是……”
見那十幾家功侯,真的被劉榮帶來的太子親衛查抄,也真的被‘舉族下獄’,尚冠里自不免為一陣兔死狐悲的悲愴所充斥。
但對于這聲‘勸阻’,劉榮的態度,卻是比那一日的竇太后還要堅決。
“父皇離京,移駕甘泉之時,曾有詔諭:使太子假天子節,許便宜行事。”
“諸位若是有話,大可在明日朔望朝——或直接等父皇移駕長安,再親呈陛前。”
丟下這么一句冰冷無情的話,劉榮便帶著押送‘罪臣’的隊伍,朝著廷尉大牢的方向走去。
——十幾家功侯,千八百號人,要想在今天,或者說是在天子啟回長安之前殺完,肯定是不現實的。
而且殺人之前不和天子啟知會一聲、遞個申請報告,也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但在天子啟回長安之前,劉榮至少要把這些人的罪給定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