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二哥…咳咳;”
“若非河間王攔著,寡人早就……”
便見臨江王劉淤義憤填膺的站起身,話才剛出口,便被河間王劉德清冷的眼神一掃,只得委屈巴巴的坐了回去,愣是都不敢把話說完。
另一側,江都王劉非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卻也是怯生生撇了眼身旁的兄長:魯王劉余;
待劉余不懂身側的斜眼一撇,劉非便也如劉淤一樣,嘟囔著低下頭去。
看到眼前,這好似復制粘貼的一幕,與東、西兩側同時顯現,劉榮也不由得搖頭失笑。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當年住在鳳凰殿的劉榮、劉德、劉淤兄弟三人,與住在宣明殿的劉余、劉非、劉發、劉端兄弟四人,相處模式幾乎是如出一轍。
——都是各自以長兄為首,由劉榮、劉余拿主意,并引導、約束著弟弟們。
而在劉榮獲立為太子儲君,無法再面面俱到的照顧弟弟們——尤其是三弟劉淤之后,這個重擔,便自然而然落在了老二劉德身上。
這么多年手把手的教下來,劉淤在二哥身上,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雖然天資實在愚鈍,沒能得到劉德的‘真傳’,卻也起碼摸索出了屬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遇到不懂得事,聽兄長的準沒錯。
至于江都王劉非,本就沒有劉淤憨直,只是武人的性子多少有些直來直去,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對于兄長劉余的敬畏,幾乎是刻入了劉非骨子里的……
“就藩江都三年,愣是沒能和那趙佗老兒痛痛快快打上幾場;”
“老五,怕也是憋壞了吧?”
短暫的沉默過后,劉榮含笑發出一問,也終是讓落寞低頭的江都王劉非再次抬起頭。
那雙已有些麻木的雙眸,也在劉榮這一問發出之后,肉眼可見的多了幾分精亮!
若是放在三年前,吳楚之亂剛結束的時候,劉榮毫不懷疑這個五弟會當朝跳起來,請求劉榮給自己一個打仗的機會!
但三年過去,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十五之年掛印出征,陣仗關東的大好兒郎,卻更多了幾分被歲月侵蝕過后的老成。
“臣,惶恐……”
“年少之時,仰慕李牧、廉頗,以北上逐胡、開疆拓土為畢生之志。”
“如今年長了些,雖仍愚笨,卻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諸侯之身,本就該代皇兄以牧一方之民,為國羽翼。”
“軍陣廝殺之事,卻是和臣弟無緣的……”
···
“唉~”
“就藩江都之后,臣弟也想過:要不要尋個由頭,與那趙佗老兒來過一場。”
“但做了幾年的王,臣弟總算是堪堪明白,皇兄當年那句‘國家興亡,皆百姓苦’,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