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頹當看來,老哥兒倆愿意帶自己玩兒,而不是像其他人那般,好似避瘟神般避開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
就算哥兒倆不在意,韓頹當自己也會主動和二人,在外人面前保持距離,以免老哥兒倆被自己所牽連。
這么些年下來,哥兒仨不說是情同手足,那也起碼是感情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誰拿主意、誰辦事兒,誰為主、誰為輔,在哥兒仨之間——尤其是在‘非開國元勛’的欒布、韓頹當二人之間,那基本就是商量著來。
自家弟兄,哪還需要拘禮那許多?
此戰便是如此——不等欒布將‘老弟降將之身,若為主將,恐長安朝堂不安’的顧慮提出,韓頹當便搶先拍了拍胸部:說好了啊,我就管騎兵,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見韓頹當如此懂事,甚至懂事的有點讓人心疼,老伙計欒布自也是樂得如此。
時至今日,時間來到當今天子榮新元元年末;
戰役開打將近一個月,但河套戰場,卻基本沒爆發幾場像樣的戰斗。
這當然不意味著正常戰爭,漢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河套;
恰恰相反——如今的欒布,就在憂心于接下來,那場好似積水泄洪而下的慘烈戰斗。
“高闕,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謀。”
“陛下也有旨意:北地方面軍,拼盡全力,保住此戰勝利果實——吞下河南地!”
“而后,以河南地設朔方郡,以大河為界,與匈奴隔高闕而望。”
“至于謀奪高闕,卻絕非此戰所能為……”
嘴上如是說著,欒布的目光極其自然的一轉,落到了身旁的老伙計:弓高侯韓頹當身上。
得到老伙計示意,韓頹當也是一馬當先站出身,來到堪輿前,圍著河南地——或者說是漢朔方郡的西、北防線,即大河在河套地區的流域畫了一個圈。
“若以大河為界,以高闕為日后之漢匈邊境,那眼下,除了正在星夜馳遠而來的單于庭主力,我部還需要解決兩個大難。”
“——第一個,是河南地以西,即河西之地的休屠、混邪、犁芋等部;”
“其次,便是白羊、樓煩二部故駐扎地。”
···
“前者,關乎我漢家之朔方郡,日后能否成為我漢軍扎根、立足之處,而非失而復得、得復又失的百戰之地、流血之地。”
“后者,這關乎朔方郡北方邊墻,即與高闕隔大河而望的防線,能否安穩。”
“——尤其是白羊部故駐扎地,多有羌人盜羊賊,行打家劫舍、劫道殺人之事。”
“若是不把這些問題都解決掉,那即便回援的單于庭主力,最終沒能將河南地重新奪回,我漢家,也很難在這‘朔方郡’扎下腳跟。”
“甚至于這‘朔方郡’這三個字,也極有可能成為一紙空談、笑談。”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