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闕對于河套而言,無異于搭在脖頸上的繩索。
只要收緊,河套便會被勒的喘不上氣!
只要勒的夠緊、夠久,便能將河套徹底勒死!
所以,明白匈奴單于庭不大可能派出軍隊,來幫助河西抵御漢人的河西各部,幾乎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高闕之上。
經朝那一戰,以及河套-馬邑一戰,匈奴單于庭不說是元氣大傷,也至少是不比從前。
而河西地區,單于庭本就是扔幾個部族過去,然后放養的態度。
強盛時期的單于庭,對河西尚且是如此態度,如今處于疲弱狀態的單于庭,自更不可能真刀真槍的幫助河西。
唯獨高闕,是匈奴人絕不容有失的幕南門戶,匈奴人哪怕是傾家蕩產,都會力保高闕。
而高闕的存在,又會讓河套地區的漢人投鼠忌器,不敢將高闕拋在腦后,放心大膽地出征西進。
所以,河西各部都沒有著急。
除了混邪部這種極少數激進者,亦或極端保守者,已經開始在漢匈雙方之間選邊站隊外,絕大多數河西部族,都還在觀望。
再看看。
看看漢人和匈奴單于庭,能打出誰的狗腦子。
等分出勝負了,未來明朗了,再去做勝利者的狗腿子唄
反正草原千百年來的生存之道都是這樣,也沒什么難為情的。
但現在,高闕沒了。
匈奴人失去了高闕,甚至因此,而不再能穩居幕南!
無論漢家有沒有那個氣力和想法,漢家都已經在事實上,達成了對幕南地區的直接軍事威脅!
最終結果如何——是匈奴人重回巔峰,先后多會高闕、河套,還是漢人一鼓作氣,把匈奴人一路敢去幕北甚至北海,河西各部不得而知。
但顯而易見的是:失去高闕后的匈奴人,自身難保了!
連自己的大本營幕南,都已經暴露在漢人的軍事威脅范圍內,匈奴人自顧不暇,更不可能管河西死活了。
而高闕易手,又使得漢人自河套西進的圖謀,再也沒有了后顧之憂。
漢人不用再擔心西進時,高闕會插自己側肋一刀子。
而在正面戰場,河西各部即便是聯合起來,也不可能打得過匈奴人都打不過、高闕都防不住的漢人虎狼。
所以,當高闕易主的消息傳到河西時,河西各部的第一反應會是:怎么可能!
絕不可能!
而后,河西各部又會祈禱:該死的漢人,趕緊把高闕拱手讓回去啊!
同時,河西各部也大概率會為了分擔漢人的壓力,為幕南地區奪回高闕創造條件,而主動東進,進逼河套。
直到進逼不成,高闕又始終為漢家所掌控,匈奴人重奪高闕無望,河西各部才會以‘匈奴人已經不行了,未來是漢人的時代’作為先決條件,去盤算各自的未來。
所以,在高闕之戰,從攻防戰轉變為拉鋸戰后,河套與河西地區接壤的區域,大概率也會有一段時間的戰火紛爭。
再然后,便是河套了。
——漢家打下河套,也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了。
河套地區的經營,固然稱不上固若金湯,漢家在河套根深蒂固,難以輕易拔起。
但怎說也是一年時間,河套地區的狀況,也是愈發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