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持工作期間的表現,省委是看在眼里的。”
“這次全國優秀黨員的榮譽和在大會上的發言,更是對其能力和政治素質的最高肯定!”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什么叫臺階?什么叫資歷?”
“在谷山這樣復雜艱難的環境下,能打開局面、凝聚人心、推動改革,這就是最硬的資歷!”
“能站在最高的殿堂能獲得表彰,這就是最高的臺階!”
“現在谷山正處于改革攻堅、乘勢而上的關鍵時期,需要的是一個熟悉情況、銳意進取、能夠一以貫之推動既定藍圖的掌舵人!”
“李仕山同志,就是最合適、最無可替代的人選!這是省委對谷山未來發展負責的體現!”
項成儒這段話說得是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更蘊含著他強烈的個人意志。
他環視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姚述元身上,沉聲問道:“對于李仕山同志的任命,大家還有什么意見?”
姚述元被看得身體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趕緊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會場瞬間陷入了死寂。
至于省長顧常青,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始終表現得風輕云淡,似乎這件事和他沒有絲毫的關系。
項成儒見沒有人發言,直接說道:“那么現在,請大家對這個提名進行表決。”他的這個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短暫的沉默后,一只只手陸續舉起,這里面包括了顧常青和姚述元。
在項成儒清晰的意志和完整的提名程序面前,表決結果毫無懸念,李仕山的提名獲得通過。
“好,全部通過。”項成儒的目光在舉起的林立手臂上掃過,最終滿意地收回。
“組織部盡快走流程吧。”他言簡意賅地向袁學民交代了一句后,隨即宣布:“散會。”
項成儒率先站起身,向著會議室外走去。
所有常委看著他那不算高大的背影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
這時,坐在會議室角落的洪華也無聲而迅捷地來到項成儒剛才的主位旁。
他拿起桌上的記事本和茶杯,快速跟上,在項成儒身后半步的位置,如同一個無聲的影子。
項成儒剛離開,顧常青就站了起來。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風輕云淡的表情,甚至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難以捉摸的笑意。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自己面前那本幾乎空白的筆記本,然后才從容離開。
他的目光在起身時不經意地掃過臉色不太自然的姚述元,眼神深邃平靜,仿佛剛才那場無聲的交鋒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
他又向袁學民、李可富幾個常委微微頷首示意,才步履沉穩地向外走去。
姚述元在顧常青起身時就下意識地跟著站了起來,但動作明顯帶著一絲僵硬和遲滯。
他低著頭,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快速地收拾著自己面前的文件。
他抬手松了松領口,仿佛那里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額角似乎還殘留著未干的細汗。
他幾乎是夾在幾位起身的常委中間,匆匆離開了座位,背影透著一股急于逃離的狼狽。
其他常委也陸續起身,會議室里響起椅子腿與地板摩擦的輕微聲響和收拾文件的窸窣聲。
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恢復了慣常的平靜,但眼神交匯間,卻流動著心照不宣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