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古家的老爺子,為人剛正不阿,最是痛恨拉幫結派、搞團團伙伙那一套。”
“如果說古家和沈家有什么聯系,那大概率是古愛蓮個人的行為,代表不了整個古家的立場。”
提到古老爺子,李仕山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前兩年老家發生的那件事。
“表哥,你還記不記得,大概前兩年,古家那個嫡親的小孫子,在漢州走失、被拐賣的事情?”
那言立刻點頭,表情嚴肅起來:“當然記得!這事兒當時在京城圈子里都炸鍋了。”
“你小子也是運氣爆棚,竟然能讓你遇到人販子,把古家的嫡孫給救了回來。”說到這里那言一臉的感慨,問道:“你提這事做什么。”
李仕山眼神變得深邃,聲音壓得更低:“當時我就覺得蹊蹺,總覺得背后有推手。”
“后來我復盤過,從最終受益人的角度看,如果那個小孫子真出了事回不來……那么古家嫡系第四代唯一的男丁希望,可就全落在古愛蓮的兒子古興民身上了!她……確實有這個動機和能力去做這件事!”
那言瞳孔微縮:“你是說……那場拐賣案,很可能是古愛蓮自導自演或者至少是推波助瀾?為了給她兒子掃清障礙?!”
這個推論當時他也考慮過,只是沒有細想。
他沉默了幾秒,緩緩搖頭,“唉……果然,無論到了哪個層面,只要涉及到家族傳承、核心利益,那爭斗起來,一樣是血淋淋的,半點溫情都沒有。古家尚且如此……”
李仕山也心有戚戚焉。
他如今接觸的層次越高,看到的世家內幕越多,無論是燕京的王家、海京的沈家,唐博川和白朗他們所面臨的殘酷競爭,無不印證著這一點。
權力與財富的盛宴背后,往往伴隨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明槍暗箭。
就在兩人為這世家傾軋的冷酷現實而唏噓不已時,包廂外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和談笑聲。
只見駐京辦副主任官偉笑容滿面地陪著一個四十出頭、戴著金絲眼鏡、笑容標準、透著機關里打磨出的圓潤氣息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身后跟著兩個年輕人。
官偉熱情地介紹:“這位就是張處長!張處,這位是我們谷山的李仕山書記,這位是……”
官偉的話還沒說完,張處長已經笑容可掬地快步上前握住李仕山的手。
“哎呀!李書記!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勞您久等,真是罪過罪過!官主任一說是您請客,我這心里就跟長了草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飛過來!早就想認識您這位年輕有為的明星書記了!”
兩人寒暄未落,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那言也笑著站起身,語氣隨意地招呼道:“張處,好久不見啊。”
張處長聞聲望去,看到那言,臉上的職業化笑容明顯頓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茫然和努力回憶的神色。
眼前這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看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那言也不以為意,主動笑著提示:“張處貴人多忘事啊?前幾年,在郭局的飯局上,我們見過一面。我那言啊。”
“那言?!”張處長一個激靈。
這個姓氏在京城圈子里太特殊了。
幾乎是同時,他身后那位助手也認出來了,急忙湊到他耳邊,“是那家的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