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啊!會不會是……”
那言沒有往下說,臉上寫滿了擔憂。
要知道,突然被安排去學習,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通常在沒有確鑿證據,但需要進行調查的時候。
就會將關鍵涉案(或涉舉報)人物調離原有崗位,安排去黨校“學習”。
這是標準的調虎離山、隔離審查的前奏。
目的是為了便于調查組在其不在場的情況下,深入調查其在所屬地工作、人際關系,乃至那封舉報信所涉及的內容,而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相比于那言的擔憂,李仕山卻顯得異常平靜。
他正不緊不慢地給那言泡茶,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就仿佛和自己沒有關系一般。
“哥,你這話可不吉利啊。”李仕山將茶杯遞給那言,語氣那叫一個淡定。
“職務要提拔重用的時候,不也通常得先去黨校鍍鍍金,學習學習嘛。說不定,兄弟我就要升職呢?”
“這能一樣嗎?!”那言更加擔憂起來,“這節骨眼上,明擺著把你調開,方便他們查你!仕山,趕緊先回谷山布置一下,免得真查出什么......”
“哥~”李仕山打斷了他,笑容收斂,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你聽我說。等我走后,你不要為我做任何事。不管接下來你聽到什么風聲,看到什么動靜,你就當看不見,一切如常。”
“該開會開會,該工作工作,穩住保康的局面,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明白嗎?”
“就算有人來查我,你配合就行。”
那言看著李仕山沒有一絲慌亂,眼神只有冷靜和篤定。
他張了張嘴,最終把滿腹的疑問和擔憂都咽了回去,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有什么需求,盡管說。”
李仕山拍了拍那言的肩膀,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一切盡在掌握,你放心好吧。”
那言就感覺李仕山此刻不像是要面對一場兇險萬分的政治風暴,而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進修。
傍晚,省城白朗的別墅內。
白朗姿態閑適地靠在他那精心打造的紅酒柜旁的高腳桌沿。
他的右手優雅地拿一只水晶高腳杯,里面猩紅色的酒液散發著醇厚的香氣。
這一刻,他的臉上,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近乎亢奮的喜悅。
也為了這個高興的時刻,他特意打了一瓶珍藏多年、價值不菲的羅曼尼·康帝。
而曹永森就垂手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微微欠身,保持著恭敬且恰到好處的距離。
“老曹啊,”白朗抿了一口酒,聲音里帶著酒意微醺般的愉悅,“聽到消息了吧?李仕山被安排去黨校學習了。”
“是的,白少。我來之前剛剛確認了消息,李仕山下午已經啟程前往黨校了。”
曹永森的聲音很是平穩,繼續分析道:“如此看來,顧常青應該已經啟動了對他的調查程序。”
“呵呵呵……”白朗發出一陣低沉而得意的笑聲,他終于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曹永森,“這次,你做得很好。各個環節,時機都把握得恰到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