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喝了口可樂潤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沈峰這個人,有能力,有魄力。”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我在谷山推行的那一套執政理念和發展路徑,是行之有效的,是得到了百姓擁護的。”
“他是個極其聰明的現實主義者,知道怎么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我蹚出來的路被證明是正確的,是成功的,他必然蕭規曹隨’,按照我定下的方針政策走下去。”
說到這里,李仕山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但如果換了別人,尤其是從外面空降一個干部,他會怎么做?”
“他能不能真正理解并認同谷山獨特的發展模式?”
“他會不會為了盡快樹立自己的權威,急于標新立異,急于擺脫所謂的‘李仕山烙印’,而另搞一套?”
“如果真是那樣,對已經凝聚起來的谷山干部隊伍,對滿懷期待的老百姓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我這幾年的心血,很可能因為一個錯誤的人選而付諸東流。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也絕不能容忍的!”
那言聽得很認真,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茶杯。
當聽到“不能容忍”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無論是作為兄長,還是考慮到李仕山是家族寄予厚望的未來頂梁柱,他都覺得自己必須點醒對方。
“仕山,”那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憂慮。
“你這是在養虎為患啊!”那放下茶杯,雙手攤開,試圖增強說服力。
“已經有很多證據顯示,他也是沈家培養的棋子,只是可能和白朗分屬不同支脈。”
“如今他有了谷山這個金光閃閃的政績,以他的能力和沈家的資源,必然步步高升。”
“要是將來他一旦成了氣候,再與白朗聯手,那你將來可就危險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仕山,這一步,你真的想好了嗎?”
李仕山聞言,只是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復雜的笑意,帶著點無奈,也帶著點淡然。
“哥,你也別太杞人憂天了。你剛才說的,大多還只是猜測和推斷。”
“至少從現在看來,沈峰并沒有做出任何明顯對我不利的事情。在谷山的工作上,他一直是得力的助手。”
“那是他現在實力不夠,沒有碰到足以讓他背叛的足夠利益!”
那言有些急了,身體前傾,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
“官場之上,利益面前,情分能值幾金?等到真出事了,一切可就都晚了!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看著那言那副痛心疾首、恨不得搖醒自己的樣子,李仕山心里一暖,語氣放緩,帶著安撫的意味。
“哥~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數。”李仕山拿起可樂又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不管是白朗還是沈峰,他們身后撐破天也只是一個沈家。”
“有句老話叫‘盛極必衰’。”
“一個家族的勢力越大,牽扯越廣,目標也就越大,距離真正的危機也就越近。”
“樹大招風的道理,自古皆然。我不會有事的,我們也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