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里的人并不覺得有問題——他們已經失去了意識到問題的能力。
“老人家,您為什么沒有戴屏蔽器?”林清影問道。
“我戴過。”老人嘆息,“但我摘下來了。”
“因為我的孫女...她病了,病得很重。”
“我戴著屏蔽器去看她的時候,我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但我心里什么都沒有。”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失去了比效率更重要的東西——我失去了愛。”
“所以我摘下了屏蔽器。”
“但我發現,即使我摘下來了,別人還是無法理解我。”
“因為他們都還在戴著。”
老人的眼中流出淚水:“我的孫女兩周前去世了。”
“我在她的葬禮上痛哭,但參加葬禮的所有人都面無表情。”
“不是他們不在乎,而是他們真的感受不到我的悲傷。”
“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孤島。”
林清影的眼眶也濕潤了,她握住老人的手:“我們會幫助這個世界的。”
“怎么幫?”老人苦笑,“你們能強制摘下所有人的屏蔽器嗎?”
“即使摘下來,他們也會再戴上。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高效'的狀態。”
“我們不會強制。”王也堅定地說道,“但我們會讓他們看到真相。”
王也和林清影離開咖啡館,開始調查這個“組織”的總部。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棟位于市中心的高樓,名為“效率至上公司”。
進入大樓,他們見到了公司的ceo——一個穿著整齊西裝的中年女性。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話時也沒有語調的起伏。
“調解者。”她平靜地說道,“我們一直在等你們。”
“我是效率至上的創始人·零度。”
“你們就是命運編織者的代理人?”王也直接問道。
“代理人?”零度歪了歪頭,“不,我們是合作伙伴。”
“命運編織者提供技術,我們負責推廣。雙方各取所需。”
“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技術的危害嗎?”林清影憤怒道,“它正在摧毀這個世界的人際連接!”
“摧毀?”零度反駁,“不,是優化。”
“人際連接是效率的敵人。為了維護關系,人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
“共情屏蔽器解放了人們,讓他們可以專注于真正重要的事情——自我實現。”
“但人是社會性動物!”王也說道,“我們需要連接,需要理解,需要共情。”
“這些不是浪費,而是人性的基礎。”
“人性?”零度冷笑,“人性是進化的殘留物。”
“在原始社會,人們需要共情來維持小規模部落的生存。但在現代社會,這種能力已經過時了。”
“現在的社會太復雜,人際關系太多,如果對所有人都共情,人會崩潰。”
“所以關閉共情,專注自我,才是適應現代社會的正確方式。”
“你錯了。”王也搖頭,“人類文明的所有偉大成就,都建立在合作和理解之上。”
“科學的進步需要團隊協作,藝術的創造需要情感共鳴,社會的發展需要相互關懷。”
“失去了共情,人類就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那是你的觀點。”零度說道,“我有數據支持我的理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