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淡的月光和暈黃的路燈光線,折射在蔣隨州痛不欲生的臉上,是無人能知的痛。
兩人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宋瑾斂起所有情緒,“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陪蔣律師聊天了。”
“宋瑾——”蔣隨州顫聲叫住她,從風衣口袋掏出個精致的絲絨盒子,遞過去。
宋瑾猜到是件價值不菲的首飾,急忙后退。
“當年談戀愛的時候,我窮得要死,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給你買過。”蔣隨州自嘲一笑,“這是分手之后,我攢了一年的錢為你買的一個小禮物。早就想送給你,可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再不交給你,只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明天,我手上就要戴上楚嶼君的戒指,如果現在收下你的禮物,我連自己都要看不起了。”
宋瑾明確表態,沒有為他留一點幻想。
蔣隨州心底最后一絲希望,如同泡沫般破滅。
他滿眼哀傷,癡癡盯住宋瑾,沒再說話。
宋瑾的腳步聲遠去,他的心就像被什么剝離出了身體,整個人麻木又空洞。
冷風吹動他的衣襟,從頭涼到腳。
準備離開之前,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金碧輝煌的宋家老宅上。
她是首富家錦衣玉食的公主。
而他,是個不知名小鎮出來的窮小子。
她當年能看上他,純粹是走了眼。
幾十年前,江城頂級豪門就有“東宋西楚,北顧南葉”的說法。
本就云泥異路的兩個人,楚嶼君和葉星奕才是她的官配,他一介窮小子竟然敢做不切實際的夢!
這場五年都不愿放棄的夢,該醒醒了。
“蔣律師大晚上來江城,可真有雅興。”
涼亭后面的一簇修竹中,忽然傳來楚嶼君的聲音。
蔣隨州巡音而望,立馬對上楚嶼君滿是敵意的目光。
“想必我剛剛與宋瑾的聊天,楚少都聽到了。”蔣隨州選擇挑明。
“一字不落全聽到了。”楚嶼君走到涼亭中,嗓音清冷,“糖糖表述得很清楚,希望蔣律師能有自知之明,以后遠離糖糖。”
“不用楚少提醒,我也知道以后該怎么做。”蔣隨州眉眼從容,“宋瑾是個好姑娘,希望楚少此生能好好對她。”
“糖糖是我認定的女人,還不勞蔣律師費心。”
楚嶼君冷呵。
蔣隨州長長舒了口氣,“還是要恭喜楚少明日訂婚大喜。”
“這種口是心非的道賀,我不想聽。”楚嶼君敵意很大。
蔣隨州唇角彎起個意猶未盡的弧度,“在追逐宋瑾的這場愛情馬拉松中,我出局了。其實,輸贏只是當下一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蔣律師的言外之意,還準備靜待時機重新追求糖糖?”楚嶼君瞇著眸,眼底是駭人的厲光。
蔣隨州其實在聽到宋瑾的絕情話之后,已經死心,但楚嶼君的說話態度和表情令他很不舒服。
他也準備用扎一扎楚嶼君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