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遲沒想到顧言初會這么快反擊,躲的時候已經遲了。
青花瓷擺件從他額頭擦過,哐當一聲落地。
葉宴遲額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還沒來得及抬手去摸,猩紅的血珠就順著臉落下。
“宴遲——”顧言初嚇得臉色蒼白,“快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兩個在飯廳忙碌的保姆,立馬停下當前的工作,一個打電話,一個忙著找醫藥箱。
葉宴遲伸手,痛苦扶額,避開了顧言初遞來的一疊衛生紙,冷冷盯住顧言初,“解恨了么?”
“我——宴遲——對不起,剛剛失手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坐下,我來替你清理傷口——”
顧言初試圖上前幫葉宴遲止血,卻被葉宴遲凜凜的目光壓得快要窒息,只好杵在原地。
“顧言初,我只問你解恨了么?”殊不知,葉宴遲并沒有把這事兒翻篇的打算,眼底透著二十多年的厭棄,“不解恨也好說,明天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二十多年前,顧言初利用醉酒算計了他,懷上了一對兒龍鳳胎。
從那時起,他對顧言初就有了恨和怨。
后來,在葉家二老的頻頻施壓下,葉宴遲在葉星奕和葉星檸兩兄妹兩歲多的時候,才把顧言初娶進門。
他對顧言初的怨恨并沒有因為婚姻而消失,但顧及孩子們的顏面,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外人都說小葉總夫婦琴瑟和諧,是商界恩愛夫妻典范,只有他和顧言初知道個中的酸澀。
他最后一句戳在了顧言初心窩子上,顧言初臉色漲紅,再無任何理智!
“葉宴遲,我知道,如果當年不是兩位老人逼你,你絕不會把我們娘仨接進葉家!你時時刻刻都在盤算著離婚,做著與喬晚破鏡重圓的美夢——”
“閉嘴!”
兩個保姆還在客廳,葉宴遲再次被揭傷疤,整個人當即暴怒,厲聲冷呵。
“你能想的,我憑什么說不的?我偏要說,葉宴遲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夠了!你們統統給我閉嘴!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想離婚,馬上去辦,我們兄妹仨絕不說半個不字兒!”
顧言初的話沒說完,葉星奕憤怒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葉宴遲臉上最先掛不住了,捂著還在流血的額頭去了一樓主臥。
顧言初望著客廳的滿地狼藉,心口梗得難受,眼中閃爍著委屈的淚光。
但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女強人模樣。
她抬頭,看了眼杵在樓梯口混不吝的兒子,自嘲地笑出聲,“你竟然盼著我們去辦離婚手續,你是我親生的么?”
“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商界情侶——這是外人對你們的贊美之詞,這二十多年他心里惦記的是哪個,您比我清楚。”葉星奕深深吸了口氣,“正是因為我是您親生的,才不希望您在這段婚姻中繼續卑微。”
“我十九歲就愛上了他,費盡周折才成為他唯一的女人,他不光是我的愛人還是我最親密的家人。愛情,沒有也不打緊。”
顧言初腰桿挺得筆直,但還是沒能按捺住滿腹心酸。
葉星奕從二樓下來,手中拎著車鑰匙和手機,儼然是出門的節奏。
“這么晚了去哪兒?”顧言初怕他去見宋瑾找不痛快,急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