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止衡只是淡淡回了一聲,他怎瞧不出孫家這位曾祖父是安慰他?
每次一回功德城,他便會請教諸多前輩術法,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他的這般資質,在功德城的前輩們面前,排個百名都是奢望。那只是一個功德城,若是到了世間,那還能討的了好?
看了眼孫浩天閃躲的眼神,李止衡問道:“曾祖父,您似是有心事?”
聞言,孫浩天一聲長嘆,“止衡啊,自從多年前在趙家宴席上,我孫家和丁家生了隔閡,趙家是越來越排擠我孫家了。可如今孫家卻左右不是,你父親怎也不肯助我孫家一把,我想...你能否與我一同回李家一趟,與你父親說道說道?”
言語間,孫浩天頗為無奈。多年前他孫家就和丁家矛盾越來越大,為此他想方設法要和李家聯姻,李止衡愿意娶他曾孫女兒,那時他是喜不自勝,想著終于能大樹底下好乘涼,也不怕他長生趙家。
誰知道李止衡這小子,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就連他的曾孫女兒孫思羞...也近朱者赤,現在在這彼岸仙城李宅兩個道場,夫妻二人直接超然物外,半點兒孫家的忙都沒幫上。
“曾祖父,家族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聽你的話,好像是孫家當過墻頭草。”李止衡目光純凈,令得孫浩天心中怎也生不起怒火,“我見過的人不多,可很多人都喜歡拐彎抹角,你們的事情很是復雜,又怎么彼此信任?”
“這...”孫浩天面色一變。
“我就不一樣,人人都說我愚笨,可我說的他們都會深信不疑,因為我從來都說的真話。”李止衡笑道:“付出也是相互的,思羞嫁給我那晚,我就問她,曾祖父一家是不是想從我家得到好處?那一天她看著我,我看著她,我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從此之后便相敬如賓。”
“曾祖父,您和我父親,相互信任嗎?”
孫浩天盯著李止衡直勾勾的眼神,他的目光不禁閃躲,隨后嘆息一聲,朝外去。
被他娘的教育了。
可這事兒哪兒有那么簡單,趙家和李家斗了多年,一直沒有大動干戈。他和整個大樂州府的人都知道,趙家是在等人皇死了,李家的靠山沒了,那就是趙家和李家決生死的時候。
沒人知道這兩家有什么底牌,這也是他在這亂局中搖擺不定的原因。
“互相信任,也就是徹底站隊,可這般豪賭,便是全族性命。”
孫浩天仰天長嘆,有時候他真想活得像李止衡那小子那么輕松,只知修行,直來直往,什么也不想。
思索間,便見李宅另一道場走出一道苗條身影,那女子一身道袍,頭發盤起,扎著發簪。女子前來已是朝孫浩天躬身,“曾祖父。”
見孫思羞和李止衡那般純凈的雙眼,孫浩天氣不打一處來。孫思羞是孫家年輕一代資質最好的女子,原本活潑的性子,瞧瞧,嫁給李止衡后都成了道姑了。
只聽孫思羞淡淡道:“您剛剛和夫君的話,思羞全都聽到了,思羞只能跟您說一句,我李家至今不過六百年,長生趙家十六萬年,可無論是我還是夫君,都在努力修行,趙家若敢動手,我夫妻二人微末之身也不退縮。”
隨著曾孫女兒離去,孫浩天怔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