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朗州府的硝煙到了天空,天公常作美,或是聽聞仙人眷屬傷亡慘重的訊號,匯聚的烏云里紫光沒頭沒腦地一頭亂竄,似是如那些在永恒城墻下找不到生路的眷屬,最終發出了一聲悲號。
紛紛細雨與秋風,敲響了破敗城池內殘垣斷瓦歲月盡頭的腳步聲,搖搖欲墜卻依舊迎接著細雨在它們的身上起舞。
注定要掩埋在塵土之下的城池在做最后的掙扎。
不合時宜的一點焰火,卻倏忽間落在一座高樓上,風雨沒能吹倒的瓦片卻被這突兀的火點引燃。
不過片刻,整座破敗城池一聲轟鳴,似是被巨人用手從中間掰開,參差的砂石從中央凸起,灼熱的熔巖從泥土深處迸發而出。
三倆以此城棲息的野獸駭然奔走,被巖漿吞噬,臨了到頭不見災難源頭,哪兒知道是一位大能與天仙在仙界奔走?
那是浩瀚無邊的仙界,平整的泥土上站著一只只兵馬俑,它們身上紋絡著鮮艷的顏彩。如海嘯一般的焰火和從天而降的火球不斷地砸落,這些兵馬俑竟是隨著被焰火淹沒驚恐掙扎露出絕望的眼神。
“靈君!!!”
身著漆黑盔甲的古安古將軍手持雙叉,祂雙目赤紅,在滅世的熔巖洪流之前如流星飛行,瘋狂躲避著而降的隕石,無視身后被摧毀的仙界。身后的灼熱卻難掩祂堪比界外路過死城一般的悲涼。
只是一開口,就在怒罵靈君。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永恒城墻的鳳凰啼鳴和那一聲聲毫無征兆的槍響,驚醒了祂在靈城里的一切疑惑。
靈君分明是嫌祂活得太久,或許在靈君的心中,祂是最無足輕重的天仙!
又或者靈君聽到了祂喝仙酒時,醉言要取靈君而代之的屁話。
“靈君?!!”
“好得很,好得很吶!這一狀,本將軍是在天池圣母那里告定了。”
古安咬牙切齒。
只是現在已經無暇多想。
祂的仙魂感知著身后滔天焰嘯席卷萬物,仙界之中的兵馬俑乃是古安無數年來凝聚的仙界分魂,本是用來御敵之物,每一座兵馬俑,至少是凡人十年的信仰。這些兵馬俑將會在仙界之內為祂而戰,結成法陣,便是連天仙亦可斬。
原本祂這位看門將軍是想要以此揚名,擺脫平日里吹噓之后受同僚白眼的局面,永恒城墻一戰本來就是祂最好的自證。
那曾想,碰到了這廝!
“混賬牲口,你到底是何等孽族?!!”
古安實在心有不甘,朝焰濤席卷的熔巖中央怒吼。其中祂口中的‘鹵蛋頭’渾身遍布傷痕,正扛著焰火大錘不緊不慢跟在祂身后。
【無限天兵降生功】,便是古安無數年來鉆研仙訣,配合數不盡的兵馬俑,在祂仙界之中信仰又不逸散,便可無窮無盡。這等仙訣,祂甚至有把握生生將凈仙姑的仙靈氣耗盡,凡間合體境內祂曾確信無人可擋,別看祂愛吹噓,實則暗藏本事,平日里也沾沾自喜等著一舉驚艷仙庭。
哪兒曾想,這是真碰上了硬茬。
李氏火祖李耀鐵這廝,壓根兒就沒打算用法力消耗,竟是生生用血肉之軀硬扛!
也不算血肉之軀。
這廝渾身天地靈材打造,左腿一踏地府悲號,右腳一踩妖魂怒吼,身軀三品對標合體巔峰境礦材的不敗金剛之軀,雙臂浸染龍血的驚天巨力。
古安想破了腦袋,從上古到現今,都想不出哪兒來的這般怪胎。
唯一慶幸的是,怪胎法力平平,至多也就以平平無奇的天火燒黑他原本銀得發白的三品甲胄。
剛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