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步朝前，也到了一片空地，被大乘與大帝相斗留下的平地。
當李耀文的命運線散發法力，她相信一位足夠強大的命師也能看出端倪。
果然。
那早已經夷平的土地上，現出了三十萬年前的風靈族繁榮的虛影，卻于一夜之間毀于一旦。從此東夷沒有了風靈族，只有一個素來獨行的謝玄希。
“我去找了從淵渡，祂的死亡法則能看到你們李氏很多底細，讓我相信你們擁有鏟除古圣城的可能。”謝玄希面色平靜。
“鏟除古圣城？”命運線中有些疑惑。
“曾經，我的族群也擁有先知遺體。”
天地間的風聲吹來，有如謝玄希的嘆息，塵沙蒙住了謝玄希的臉，她從來不愿讓世人看到她的脆弱，“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事情，沒有人知道風靈族是如何滅亡的，我用了數萬年的時間，企圖找到兇手，遺憾的是，在風靈族滅亡的線索里，并沒有一個確切的人。”
“我只找到了奪走先知遺體的人，對方也并不是兇手，只是在一個滅亡的族群中尋找機緣的求道者。可我仍然不相信，我設想過我的仇人是古圣城中貪婪的大乘，甚至是道初，如果是他們，那么事情會很好辦，我并不認為世間有任何人能阻擋我的仇恨，可惜...并不是。”
李耀文通過命運線，能感受到謝玄希的遺憾。
謝玄希并不強大，至少三轉五劫的謝玄希，遠不如父親，甚至不如突破大乘后的三哥。可李耀文確信，這個人真有把握將道初坑死，很多時候殺人的方法不僅強大的法力，世界上有太多可以利用的東西。
“后來我見到了一種人...像界常一樣的人。”
謝玄希笑了，“我就知道，所有的假想敵并不存在。三十幾萬年的歲月，我在想，我的族群，我的親人朋友都已經隕落，我應該為什么活著？有一段時間，我想像道初一樣活著。”
她蹲下身，捧起曾經風靈族存在過的土地上一抔黃土，任由黃土隨風飄散，如同她如今掩藏了三十萬年的秘密得到了釋放。
“但我不是他，我沒他那么看得開，也不如他一生都在為了生靈的未來努力。”
謝玄希嗤笑，“當我登頂大乘之后，我見過很多人，古圣城中人族走出去，從無到有建立青皇朝的時候，我還出了一份力。我見到了越來越多擁有先知遺體的家伙，他口口聲聲說著世界運轉的規則，以此為人生準則，都是狗屁。”
“古圣城的大乘靠著先知遺體發展，手足相殘從未停止。古圣城走出的文明，同樣擁有著先知遺體，他們同樣在一代代上演弱肉強食，從繁榮走向衰敗的歷程，世界從來沒有變化。”
“這個世界...”
隔著遙遠的距離和命運線，李耀文看到了謝玄希冷漠的面容。
“不值得拯救。”
“所以你要鏟除古圣城？”李耀文冷靜地覺得，謝玄希癲癲的。
恐怕當謝玄希知道先知遺體的存在，以及古圣城的運作方式之后，長久的歲月里都在等著古圣城的滅亡！
“不。”
李耀文敏銳地察覺到，謝玄希遠比她想要的更多，“如今的局面，古圣城沒有生路，無論是我們李氏還是即將到來的仙庭，都能達成你的目的。”
“被你發現了。”謝玄希站起身來，像是和老朋友在說笑，她繼續朝前走，溫和地說著一些事，“其實人皇出現的時候，我送過他一件賀禮，先知的遺體，他不需要外力，隨手還給了我。人皇高傲自大，甚至沒將先知放在眼中，他只希望超越前人。”
“不過他的存在，還是讓我看到了希望，我希望通過他，能解決先知的遺體，先知的詛咒。可惜，他太沒用了，急迫地想要對抗天道，隕落在弱者之手。”
李耀文算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