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江慈菀抬起頭,對上帝王陰冷的目光,沉聲開口:“民女死不足惜,可皇上能堵住悠悠眾口嗎?”
“若是天下百姓都因為說實話而被殺,那這世上只怕全是趨炎附勢之人。”
“古有鄒氏人酷愛攀美,但身邊之人全都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回善言,他曾說: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
“皇上想殺反駁皇上之人,難道想聽的人是假話嗎?”
晉帝聞言,眼眸暗沉地盯著她,尖銳的劍尖劃過她的脖子,抬起了她的下巴。
似在看她,又似在看另外一個人。
江慈菀故意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帝王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最后落到她的手臂上,瞳孔一縮,猛地拽起她的手腕。
瞬間,宋裴聞站了起來,還沒動一步,四處涌入侍衛將他控制住。
晉帝冷冷地放開她的手臂,似笑非笑道:“好一個巧舌如簧之人,難怪舍王和子筠對你這般念念不忘。”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你便留在皇宮為朕抄半月經書吧。”
他說完,目光落到宋裴聞身上:“子筠,你對朕的做法可有怨言?”
“臣不敢,但臣愿同未婚妻一起為陛下抄經祈福。”
“不必了,就她一人即可。”
聽見這話,兩個男人心里猛地一顫,還想說什么,就被高內監搶先一步開口:“皇上,這藩國剛好進貢了幾匹由佛門大師超度過的金布,用來為陛下抄寫祈福的經書剛剛好。”
說著,目光在三人面前暗自游動了一番,兩個男人捕捉到以后,沒有再沖動。
太子見狀,拱手道:“父皇,那金布珍貴,一直都是都寺廟的大師親手為父皇抄經,如今給一個低賤的庶出女,只怕不妥…”
聞言,舍王冷笑:“太子的意思是,這普通的黎民百姓為父皇祈福也算是低賤,不被佛門所認可是嗎?”
若是此話傳到民間,讓百姓聽見,只怕會寒了心。
晉帝最在意天下百姓對他的看法,所以在百姓面前一直扮演著仁君的角色。
“舍王這是何意?不能因為舍王爺對江二小姐舊情難忘,就這樣誤會孤的意思吧?”
太子話音剛落,江慈菀就立馬開口:“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真心分貴賤高低是嗎?”
“孤說的是….”
“夠了!”晉帝微微動怒:“太子,你這番話難道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還是說你對朕的處置不滿?”
“兒臣不敢。”太子誠惶誠恐地跪下。
江慈菀很清楚,剛才她說那番話已經讓晉帝動容了。
而她手臂上的那顆痣和當年那女子的一模一樣。
知道今日進宮會有麻煩,她這才在馬車里讓晚棠幫她扮了這么一身“替身裝”。
她在舍王府被人推倒,有理有據地更衣,即便查問起來也只能說是巧合罷了。
江雪寧真是開眼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原本可以憑借皇上的手除掉江慈菀那個賤人。
可為什么她一說話,皇上就不殺她了呢?
她明明毀了容,怎么還能勾引男人。
“父皇,難道兒臣…”江雪寧還想開口,就被身邊的人制止了。
晉帝坐在龍椅上,敲了敲桌面:“今日之事,你們都有錯,朕賞罰分明。”
“舍王寵妾對待正妻苛刻,朕罰你不許納妾,回去以后就帶著舍王妃去寒城吧。”
“舍王妃何時懷上龍孫,你再何時納妾。”
“至于宋子筠,你雖然是為了替未婚妻報仇,但卻冒犯皇家威嚴。”
“罰你半年俸祿,去福州參與開春的雨季治水吧。朕希望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賜婚看似是為宋裴聞好,實際上是將他貶出京城,奪了他的兵權。
江慈菀覺得晉帝當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