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躋身渡劫境,人類達到開靈境,便會因時觸發天劫。
“奇怪的是,這一場天劫居然沒有生成劫眼,怪哉!”
“此地除了自己,已然無妖,自己僅僅都天境,不可能觸發天劫,唯一的疑惑就是......”
水中的盲龍,不覺將腦袋朝向了魔的方向,忖思,難道是他?
只是天劫形成,必然會鎖定對象,卻為何放過了魔?
盲龍心中一團亂麻,懾于濃烈的天威,生怕自己被殃及,沉入水底,藏了起來。
其實,若然天劫鎖定了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逃脫的。
入定中的魔,倏忽睜眼,仰首凝視天空,一聲怒吼,跳到那處最高的樹冠之上,死死盯著天空中的云層。
他為虛無,他呼吸天地,與天同體,而充斥在天地間的這股憤怒,竟仿佛來自天外,并非來自眼前的天地。
魔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一躍而起,手持銀色勿忘,刺入云層!
與此同時,一道碩大的雷霆從天而降,悍然擊中了魔的身體。
魔連連怒吼,他欲借助天地的力量,將那種憤怒平息,以恢復固有秩序。
他不停出刀,一道道扭曲的雷電,不要命的劈落下來,一次次穿透了他的身體。
若非他與天地抱合,若非他的體內藏著那一口妖夜之鼎,他已然死在這一道道恐怖雷霆之下。
霹靂,霹靂!
雷電接二連三落下,不斷洗劫著魔的身體。
“靠,這么多的天劫!這小子開的到底是什么靈啊!”水底的盲龍縮成一團,不敢動作。
在接連罰下28道雷劫之后,終于偃旗息鼓,一天烏云緩緩散去。
魔的身體,依舊被一道道細細電蛇糾纏,正如一條條鎖鏈,將他拴在了空中。
他的體表,一片焦黑,似被附著一層厚厚泥垢。
不久,他緩緩落回樹冠,而身下這棵原本蔥蘢的古木,突然間崩潰開來,化作了一堆灰燼。
魔落入水中,沉入水底,稍后,緩緩浮出身體,盤膝于水面之上,開始入定。
惡劣天氣很快過去。
盲龍小心翼翼探出了頭顱,看著一身焦黑的魔,不知道對方為何好好的,偏偏要去招惹那些恐怖雷霆。
好在那把恐怖的刀不見了,它終究大著膽子,來到魔的身邊,試探著去喚醒魔。
只是對方,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盲龍無奈,只得放棄了試探,回歸老巢,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
一天,兩天,不知道又過去了多少日子。
未來一天,黑夜子時,寂靜的密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咔嚓的斷裂之音。
與這一聲斷裂之音相應的,則來自魔的識海中央,那一口烏沉沉的大鼎內部,一粒神秘種子所發出的萌芽之音。
種子下方,一縷淡淡火焰,正在不停燃燒。
一顆種子偏偏借助火焰破殼而出,不能不說是一件怪事。
這粒種子甫一發芽,便釋放出一道道星光,在其兩片分開的芽瓣上,赫然長著兩只充滿魅惑的眼睛。
這粒種子,脫胎于不朽星魔古桑的那顆妖丹,后在這一縷滄溟靈炎的日夜滋潤之下,終于破殼重生。
嘩啦啦,水面分開,露出盲龍碩大的腦殼,它驚愕的看著魔,看著那具黑漆漆的軀殼上,正裂開一道貫穿上下的縫隙。
兩只手從縫隙中伸出來,宛若撕開一層厚厚繭殼,跳出了一具宛若全新的身體。
那氣息,那態度,比之原先的魔,截然不同。
到底發生了什么?
盲龍一臉狐疑,忍不住道:“你是誰?你絕不是他,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我是誰?”
少年的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
自踏入那口地藏血泉的一刻,他便沉沉睡去,感覺做了一場長長的噩夢。
噩夢之中,他不斷持刀搏殺,正如他在風吼狼灘之中,與那些血狼持續血戰一般,時時面臨生死考驗。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為何那種感覺,無比真切,每一絲記憶,都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
少年口角喃喃,不覺間,手撫肌膚,那些傷疤還在,已然證明了發生過的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