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對立,要想活著,必須傾盡全力,與之戰斗。
修士逆水行舟,每前進一步,都彌足艱難,而若然稍稍后退一步,則往往代表著死亡!
長劍呼嘯一聲落在手中,微微晃動間,無盡芥子次元世界,每一顆處于生死熬煎之中的種星,齊齊發起共鳴。
一劍,兩劍……
簡單,重復,毫無花哨。
這是在打磨。
魔在磨劍,也在不斷砥礪自己那顆道心。
劍是他的劍。
眼前這一座恐怖尸山,已化作天地之間一塊龐大的磨刀石。
那看似簡單的每一劍,蘊含著玄妙的氣息,在這座邪惡尸山表面劃出了一記記傷痕,使得周邊成百上千的頑固鬼物,頃刻間化作了飛灰。
嬰兒的哭聲遠遠傳來。
引起一山回鳴,如海如潮。
一種難以道明的邪惡氣勢,悍然扭轉了被動局面,再度穩穩占據了上風。
白衣人的臉色變得煞白,一瞬間,他體內的力量仿佛被抽空。
眼前的一座尸山,高可接天,儼然成為不可逾越的天塹。
嬰尸的一張惡毒的肥臉上,滿布著獰笑。
“你既然這么喜歡笑,那么,就將你這張討厭的肥臉剝下來,要知道,朕身居高位,說一不二,天下根本無人敢對朕不敬,就讓你嘗一嘗,說一不二的帝劍威力!”
白衣人冷笑一聲,手中抬劍,輕輕斬落!
帝王之劍,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宏大劍影,無聲落下。
就見嬰尸那一張龐大的肥臉,被無形的力量,封印住了。
蜘蛛網般的裂痕爬滿了肥臉表面,爆裂聲中,臉蛋崩潰為無盡碎石滾落下來。
光影婆娑間,又一張相同的肥臉凝聚出來,只不過,不再是獰笑,而是一臉哭相。
“這一路,我走得太久,太過疲憊了,不然,此刻定將你這邪物,剝骨凌遲!”
尸山震動,嬰尸哭泣,它的目光死死盯住白衣人!
時光瞬間在倒流,那一道宏大的帝劍投影,在尸山陰影中倒飛回來,依照來時路徑,如夢一般回到了源頭——白衣人的體內。
白衣人的身體微微一顫,腳底下,腐朽的氣息猶如枯藤爬上來,一直爬到鬢角上,凝固為一縷霜白色。
他輕輕咳嗽一聲,將氣血強行咽了回去。
他看著高高的尸山,在號稱天梯的道路上每一次邁進,都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走過重重魔境,耗費的心力太多,否則這座尸山,應該早就跨過去了。
白衣人目光睥睨間,微微嘆息。
只是,他已然不忍回首,也無法回首。
對于劍道,他無愧。
對于江山,他虧欠太多。
蒼茫天地之間,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沐浴一身淋漓鮮血,正齊齊朝著他微笑。
“你們,可還……安好?”
中原亂局,六族爭鋒,沒有他主持大局,太咸或許……
嬰尸的哭泣聲越來越大,飽含委屈。
風卷長空,隱隱傳來一聲女人的凄厲嘶吼,尸山表面,成千上萬鬼影站立起來,齊齊嚎哭。
天色愈暗,黑夜將至。
只是,這一場黑夜,迥非自然的夜晚。
這黑夜,分明是那嬰尸,故意召喚出來,其中詭異,不得而知。
“這嬰尸分明是覺察到了威脅,它故意布局黑夜,既是針對我,也是針對那小子,不過,只要我熬過這場黑夜,朕一定可以踏過尸山,追上星茹!”
白衣人心中盤算,守定心神,靜靜等待這一場恐怖黑夜降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