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那一支天墮箭已然穿透了江水凝聚的城池,飛射而來,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來越快,仿佛吸納了天地間的力量,變得更具殺傷力,隱隱裹挾著隆隆雷音。
就見那道斷裂的鴻溝,在這一支天墮箭面前,形同虛設,嗡的一聲,天墮箭已然忽視了空間阻隔,射到桑北眼前。
手中的銀色匕首動了。
識海星天中,那一具模糊的身影同時動了。
緊跟著的是,那漫天種星也齊齊爆發。
所有的規則,所有的殺戮,都濃縮在桑北手中那柄匕首間。
這一刻,因之相和情之相齊齊動手,刺出了他們手中的劍!
大地在此刻再度傾斜。
天空跟著發生盤旋。
刺出去的一刀,神奇般的切開了射來的鋒利箭矢。
瞅見這一幕的定君謀瞳孔驟縮。
對手的刀分明借助了天地的力量,正試圖將他射出的一箭予以化解。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冷笑。
他的箭便連冶皇也不敢直犯其鋒,這小子無非找死。
彈指之間,第二箭已凝聚在滿月之弓上,便要射出去。
此刻,桑北的心已然沉入谷底。
手中的刀向下一沉,切開了下方的大地。
與此同時,鋒利的箭鏃已然不可遏制,爆裂開來。
桑北腳踏無間,連退十步!
那支充滿毀滅氣息的天墮箭,已然被他借助天地大勢,導入大地深處。
地底雷聲隆隆,地表激起沖天塵埃。
便連江畔的潮水,也飛濺起無數細碎的雨點,呼嘯著,射向天空。
桑北的嘴角,溢出一縷長長的血線。
那一支天墮箭還是超出預期,傷害到了他。
體內血運澎湃如江河,周身經脈骨骼同時作無骨境搬運,體表九種力量交織流轉,為他強勢恢復傷情。
桑北方沒有從第一箭的傷害中擺脫出來,第二箭來得更快,那股熾烈的銳利感,已然讓他提前觸摸到了刺痛。
上方,情之相的口中驟然念誦七字真言。
下方,因之相以大地為依托,口中念誦的則是逆序的七字真言。
昂、蠻、摩、涅、亨、芭、崩!
崩、芭、亨、涅、摩、蠻、昂!
虛空已然被雙相的合力硬生生扭曲。
那一支射來的箭也仿佛跟著扭曲了。
定君謀的一雙眼驟然瞪圓。
要知道,那可是他稟賦的無堅不摧的道,寧折不彎,豈能被外力所扭曲?
一聲怒喝,第三箭剎那射出!
這一刻,扭曲中第二箭轟然爆裂成為一團光影。
箭不容發,那第三箭已從破開的縫隙中射了進去。
無數的旁觀者齊齊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他們已然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枯瘦青年宣判了死刑。
這一刻,桑北腳踏無間,挪移天地,去如飛電。
饒是如此,他與那支追擊而來的箭鏃間的距離,依舊在不斷縮短。
過去和未來之間,那是剎那!
一念間生滅萬象。
識海中,漫天種星齊齊震動。
剎那間,桑北連退九步,也同時刺出九劍。
每一劍都在以天地大勢為憑,不斷削弱那支追擊而來的利箭,每一劍都在為他贏得那一絲難得的光陰。
這一切的發生,都在一個剎那之間,很快很快,便連定君謀都來不及預判。
定君謀卻再度瞪大了眼睛,因為只是一個剎那間所帶來的恍惚光影中,他竟看到了那枯瘦青年探出了手,詭異的一把握住了那支即將毀滅的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