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雷電,地崩山摧,春花秋月,四季轉眼更迭,變化如此之快,就像一個淘氣的小孩,脾氣說上來就上來,轉眼間已然面目全非。
步步轉折,不知不覺中,桑北深入陣圖,越陷越深。
“厲害,舍棄自我,徹底融入陣圖,竟然達到了肉身成陣的莫測地步!那個布陣者太過癡迷,鉆研成狂,只是為了,將這座大陣推演到極致,瘋子,狂人!”
一股被大陣加持的血運之力,卷起重重狂潮,迎面撲來。
“肉身成陣,很有意思,單純以劍道想要破解,并無可能,甚至會害了對方,為今之計,不如……”
人間道釋放,山河局鋪展,一時間星羅棋布,開始一點點,試圖滲透進這座肉身大陣。
豈料,這座肉身陣的反擊太過強悍,居然將桑北釋放的人間道,遠遠抗拒在外。
眸中放光,一柄匕首犀利出擊,周身血運江河澎湃洶涌,刀落處,一道血光破空綻放,引得那座肉身陣發出陣陣轟鳴。
緊跟著,仿佛有一頭巨大的怪獸從深眠中醒來,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連連發動沖擊。
一刀,兩刀,腳底斗轉星移,一邊退,一邊劃開虛空,惹得那頭怪獸愈發興奮,驅動肉身血海,連連發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
腳底盤桓,手中不斷出刀,桑北的眸中明亮如星,竟然和那頭怪獸一般,愈發興奮。
“以陣加身,以身推演陣法,陣與身體融合如一,不瘋不成魔,很有意思!”
“要緊的是,肉身不僅僅是規則載體,肉身小世界,天地大世界,唯有放棄小我,將小世界徹底融入大世界,我的人間道才能得到最大綻放,好一座肉身成陣,不虛此行!“
風花雪月,人世滄桑,生老病死,周而復始。
一刀刀盡情宣泄,劃開虛空,發出陣陣回鳴。
他若有所思,喃喃道:“還遠遠不夠,唯有徹底解開枷鎖,才能實現最大程度的融合!”
盤膝而坐,劍光落,眉心間一道劍痕呈現。
身若傀儡,右手食指,熾熱如火。
與此同時,解開枷鎖的七相齊出,走入人間道,各自推演,各自覺悟。
劍道混一,如虛如零,每一次出擊,每一個瞬間,和大道同行,和那座肉身陣激起共鳴,在碰撞中,不斷共融、蛻變。
外界,大陣之外,等待中的眾人漸漸失去耐性,再度陷入深深絕望之中。
人群散去,最后,只剩下一個俊朗修士兀自站在原地,口中喃喃:“其實,這樣挺好,看似迷失在里面,卻少了多少煩惱!這個世界遠非你眼中看到的樣子,唉,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若是裝傻,裝的如此像,毫無破綻,你的心理該強大到何等地步?目的為何?我申春雨曾經在劍閣中看到很多人,牛鬼蛇神,爾虞我詐,卻無法看透你!你,到底是誰?“
申春雨拂袖坐下,看似閉目養神。
一天,兩天。
轉眼間七天過去了。
申春雨終于睜開了眼睛,口中嘆息道:“看來陣法天才,也終究走不出盧瘋子的陣!”
話音剛落,驟然間,憑空降下一道巨大的閃電,眼前的虛空一陣扭曲,稍后,一汪池水轉眼蒸發一空,露出一片白地。
就見一個一身邋遢的老頭瞪大眼睛看著對面。
對面盤膝坐著的,正是那個所謂的陣法天才丁峰。
“小子,就是你驚破我老人家的好夢嗎?膽子不小,不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
說話間,蒲扇般的手掌兜頭劈落下去。
手動,陣動,渾如泰山壓頂!
桑北身影一晃,斜斜一退,手中一柄精巧匕首當空一劃,正中手掌。
老頭猛然縮手,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痛楚,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自己,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哪?現在是什么時候?”
“盧成老師,自從你在此閉關入定,已過去了兩年七個月零八天,能夠看到你安然無恙出關,學生當真高興的很!”申春雨走過來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