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掃頹勢,恢復了飄然出塵之姿,一邊觀書,一邊品茶,一邊添薪。
而那漫天降下的雨點,看似密密穿過他的身側,卻絲毫不妨礙他觀書,煮茶。
一座赤焰峰,漫山干枯的樹木,在肉眼可見之中,重新煥發出生機。
很快,一座赤焰峰重新恢復了那幕烈焰蒸騰的氣象。
而遠處的那座田園,那些雞鴨牛羊,那些耕耘的農夫,再度歡快的叫著,唱著。
“好小子,居然給老夫上了一課!”
牧童面帶笑意,此刻借助那小子給他搭建的橋梁,一舉突破了困擾他多年的壁障。
瞬間覺得周身一輕,更加體味到如此活著,才是人生至美之事。
同樣有所覺悟的赤城子,也同樣打開了心結。
不止是她,此刻處身洞府中的那個一襲紅裙的女子,驟然睜開一雙明眸,道了聲謝。
咕嘟,咕嘟。
天地為爐,身骨為壺,氣血為水,大道為運。
唳!
長鳴聲中,一只斑斕朱雀扶搖直上,直入云端,頃刻間天花亂墜,一朵朵烈焰般的芳華從天而降。
一股玄妙的茶香從肉身中彌漫出去,只是一般人如何感受得到!
只是不遠處的慕容卻非一般人,他感受著那股大道馨香,甘之若飴,如癡如醉。
開悟一刻,霍然躍起,一聲長嘯,震徹四野。
目光旁落,慕容方發現那入定的枯瘦青年,居然消失不見了。
他面浮神秘笑意,口中喃喃:“倒是個有趣的,不過,我只是個影子,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遠處,一座如劍的青峰,稍稍傾斜,刺入長空,那股氣勢迎面撲來,使得跋涉中的枯瘦青年一時止步。
桑北只覺得周身的三千毛孔已然被那股氣勢閉合住,便連呼吸也變得愈發沉重。
“好一座第七峰,便連靠近,也不被允許嗎?”
桑北淡淡一笑,他明白道在天地,自悟者得,不悟者,對面不逢。
道,不可強求。
目光落處,一條崎嶇的山道,隱沒于亂石荒林間,曲折向前。
“那是你為我劃定的道嗎?道在自悟,我的道,在哪里?”
就見一株蒼松之下臥著一塊大石,桑北走過去,于大石上盤膝而坐,耳中聽著周邊的風聲和水流,不多時已然睡去,打起了輕鼾。
這一睡不辨日夜。
一路走來,千錘百煉,即便是一塊頑石,也會疲倦。
遠遠的,一聲長嘯震徹山谷。
少時,就見一頭斑斕大貓一躍而出,一雙血瞳環顧左右,便瞅見大石上那個入定青年,張開血盆大口,一聲長嘯,飛撲而去。
未料那青年在大貓凌空撲下的一刻,身形忽然站起來,一抬手便按住了大貓腦袋,隨即,漫空中一道道白色流光飛掠而來,隨著他手掌按落之處,竟融入了這頭大貓的一身斑斕紋路之中。
這頭大貓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只覺得通體舒爽無比,竟恭順的伏下頭顱,匍匐在桑北腳邊,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舔舐青年腳面。
“有意思。”
桑北面浮微笑,當即躍上大貓后背,也不驅趕,任由這頭大貓馱著自己穿山越嶺而去。
一座倚天峰看似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然而在其下方云霧彌漫,似乎隔著萬丈深淵,根本難以跨越。
桑北躊躇之際,喝停了大貓,凝神看著那座刺入青天的第七峰。
丁丁!
耳中忽然聽到一聲聲清脆的伐木聲。
尋聲望去,就見一株古木的枝丫間,正站著一個魁梧漢子,手持一柄斧頭,一聲聲有節奏的在那里砍伐古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