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緣分,當善始善終,世間因果,原來如此奇妙!我阮竹當真是無法想象,當年一個不起眼的少年,竟成長到了如此地步!今日吾道初成,只是欲稱量這一國之君,當真力有未逮,雖然如此,我阮竹依舊想和你合作一把,此中頗有善意,望你不要以往昔成見看我!”
傳音既畢,阮竹腳底一踏,道境展開,就見一桿大秤橫架天地之間,正追擊而來的申令雛腳底一陷,向下落去,待定住身形,卻發現自己正困在一口碩大的秤盤之中。
一側的阮竹,腳踏虛空,正懸于一根長長的秤桿之下。
他是在以區區一身為砣,欲稱量這位一國之君。
好膽!
桑北禁不住心中稱贊,暗道這阮竹多年不見,膽子倒是愈發大了。
申令雛暴怒,殘劍呼嘯斬出,驚天動地,眼見得阮竹辛苦經營出的道境就要破碎。
阮竹口中念誦,腳底連連踏動,他左腳陰,右腳陽,左腳生,右腳死,一生感悟,盡在腳底。
與此同時,那張困住申令雛的碩大秤盤之中,一道道光圈呈現,其間干支五行八卦奇門符文如道道溪流奔涌。
阮竹修煉這么多年,道境不斷完善,只差一步,便可大成,他情知那張天道假面就要破碎,時不我與,倘若不傾力爭上一爭,絕無活路。
是故壯著膽子,將申令雛圈入其中,只是不知那天擇之子是否會出手幫上一幫。
只是不管對方出手與否,他必須盡力一爭,即便身死道消,也然甘心。
“小小一個貨郎,也敢稱量本帝君,找死!”
腳底一踏,那一張奇形怪狀的丑惡面孔遠遠的瞪了阮竹一眼,一股惡感再也按捺不住,阮竹口中噴出一道長長的血虹,眼見得受傷不輕。
始料未及的是,即便遭遇身死道消的風險,阮竹毅然發動了獻祭,憑借陰陽秤生死盤強行拖住了急欲脫困的申令雛。
那張假面眼見得就要炸裂,飛升乃是最后的生機,申令雛如何不急。
身后虛空,一頭圖騰獸出現,微微一吼,撼動天地!
阮竹面無人色,心道我命休矣!
未料,卻聽一個聲音笑道:“很有意思的一桿大秤,稱天地,量人心,阮竹,你既然鋪開舞臺,我桑北如何不能成人之美!”
朝聞道,夕死可矣。
阮竹所呈現的道境當真很有意思,桑北占據紫微,號令周天,若能將對方道境加成進去,對于自己,有益無害。
當下道境磅礴展開,竟如輕車熟路,將阮竹的道境包容了進去,也就此將他從鬼門關之前拉了回來。
這一幕變故當真震驚了申令雛。
那天擇之子本命呈現,已然被天道鎖定,自己與他貿然牽扯,當真是嫌命太長了。
就見那一張天底下最丑惡的面孔上,爬出了一條條蜈蚣樣的怪蟲,轉眼間糾纏在一起,竟然生成一副人臉樣的符咒,說時遲,符咒裹挾重重雷音,直奔阮竹撞去。
他必須要在最短時間擊殺阮竹,脫困而去,抓緊時間吞噬周邊修士精元,盡快飛升而去。
未料驟變天地一暗,一道劍光無中生有出現,竟將那張人臉符咒擊碎。
同一時刻,桑北遭受巨大反噬,再度吐血。
只不過,他腳踏天地,顛倒陰陽,已然將申令雛的怪異攻擊納入那架巨秤之中,轉眼間消化干凈。
申令雛目眥欲裂,連連怒吼,發動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
豈知對方看去愈加適應,竟然將他的攻擊一輪輪導入無形之中。
此刻的阮竹就像找到了一個極佳的平衡點,盤膝而坐,閉目入定。
申令雛看到這一幕,直欲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