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
他如同俯視螻蟻,上位者的氣勢盡數釋放。
“巫,獨立于天地,從不屈服于誰,你要戰,那便戰!”
倏忽間,青年已然站起身來,挺直如標桿。
恍惚中,松云殿主便看到整個天地橫陳于眼前,他無法想象,這青年是如何在即將潰敗一刻再度恢復的。
一指凌空捺下,一道深邃的劍痕無聲劈開虛空。
他還是要逼迫對方屈服,如果這小子依舊負隅頑抗,那殺便殺了!
這就是松云殿主發動一劍的初衷。
一聲怒吼,迸發于天地之間,彈指間,一道劍芒回撤,刺入胸膛,與此同時,一道莫名的傷害襲入松云殿主肉身,令他疼痛莫名。
間不容發,青年后退一步,一只腳已然深深陷入地表,他的口中再度爆發一聲怒吼,胸膛間血光爆裂,攢簇成為無盡劍芒,就此擋住了松云殿主捺下的一道劍痕。
他還是低估了那道劍痕的威力,身形說不得再退一步,再度吐血。
他已然沒有幾步可退。
后方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雕像。
這座雕像年頭已然很長,頹敗,皸裂,滿布污濁。
不過,踏月境發動的至強一劍,也隨著他的后退,被堪堪化解了。
這一幕情形落在那些旁觀者的眼中,已然令松云殿主耳赤。
便連一個區區破虛境也不能拿下?這張老臉當真是無處擱放了。
其他幾個殿主也是樂見松云殿主出糗,順便想看一看那小子究竟能撐到幾時,還有沒有底牌?
松云殿主面色一沉,再進一步。
一道劍痕已然隨著他的身影下沉,發揮出生平七成戰力。
枯瘦青年身形一晃,再退一步。
其實他后退的又豈止是一步?
那是他濃縮的人生,于剎那之間,將一十八步融為一步,一只腳陷入地表已達半尺。
濃濃血氣噴涌而出,竟于頭頂之上凝聚出一顆碩大的龍首,說時遲,在那道劍痕將要落下的一刻,那條赤血之龍昂吟一聲,扶搖直上。
青年食指向上一點,一道赤色劍痕凌厲一刺,正中那道長長的劍痕!
嗡!
無形重壓從天而降,青年的身影再度被生生按低了半尺。
只是他的腰脊依舊挺直,毫不彎曲。
一縷沖天氣息掠入上空,松云殿主胸中再度一痛,恍惚中,他看到一個赤露胸脯的巨人,頂天立地,連連怒吼。
巫道,又是可惡的巫道!
咔嚓一聲,大地破碎,青年的身體再度深陷。
同時破碎的,還有松云殿主斬落的一道劍痕。
一股反噬之力襲入胸脯,松云殿主口中一甜,溢出一縷細細血線。
不能再拖了,拖一分都是恥辱!
松云殿主一腳離地,左臂彎曲,右手掐訣,一幅道韻氣象釋放,正是他畢生苦心孤詣的松云凌虛劍圖。
天地一暗,劍痕裂空。
其他幾個殿主見此一幕,不禁嘆息,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編好理由,去搪塞碧落子。
然而,眾人始料未及的是,一幅云水氣象突然在對面升起,松云殿主原本十拿九穩的一擊,突然間就像是陷入茫茫云海,失去了方向。
是云水圖!
竟是那幅用來測試的云水圖!
其中意象萬千,毫無頭緒,即便以幾大殿主的修為,一旦陷落其中,要想脫困,殊為不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