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開裂,虛空坍塌,那座陣圖頃刻間猶如紙糊,層層崩潰。
佇立中央的青年連退數步,卻已然無路可退,他的后背已然貼在了那一尊雕像上。
生死一線,腳底一踏,一泓血泉之象轟然破碎。
與此同時,一劍回刺,沒入胸脯。
血光迸發,就見一尊巨人光影脫體沖去,一個前沖,已悍然抓住那道襲來的劍痕,仰天連連咆哮,當即炸裂為一團血霧,灑下一片血雨。
同一時刻,幾大殿主已然被深深震驚,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剛剛飛升者,居然能憑借巫道,破了他們的一記合擊。
其實,這卻是拜他們所賜。
青年憑借血泉陣圖,不斷吸納他們的力量,沖擊此方天地,終于引起此方天地發出回應,幻化出一尊大巫之形,堪堪將他們的傾力合擊予以化解。
“殺了,此子絕不可留!”
四人合力,劍痕破空!
未料那青年只手一按,血霧周身噴發,就見又一尊龐然身影冉冉升起,手持一劍,斜斜刺向天外!
“祖師!”
“居然是祖師現形,怎么可能?”
“這廝褻瀆祖師,罪不可恕,殺了!”
幾大殿主齊齊怒吼,劍痕撕裂,綻放。
未料那祖師刺來的一劍宛若由他們心底生發,的的確確是宗門真傳無疑。
心驚一刻,那祖師手中一劍驟然化作血色,撕開天地,直透胸臆之間。
直至此刻,青年久滯的劍巫之道終于獲得突破。
“巫無愧于天地,唯憑一顆無私之心,燭照世間,刺心!”
幾大殿主一時露怯,被劍巫一道乘虛而入,胸脯間紛紛噴血。
而那道合力攻出的劍痕,也隨著那尊祖師化身崩潰,破碎開來。
“夠了,還不嫌丟人么?”
一個身著淺淺碧色衣衫的身影,踏空走來,緩緩落下,目光直視青年,道:“果然是祖師的隔世傳人,難得良才,可惜這班尸位素餐的家伙有眼無珠,當真氣煞我也!”
幾大殿主此刻哪里還敢吱聲,低著頭,默默退出了這座小廟。
“是投降,還是讓我親手抓你回去?”
此人似笑非笑,上下打量,越是滿意。
“我的道回頭無岸,我所求的乃是整個天地,所以,不自由,毋寧死!”青年語氣淡淡,他此刻深深沉浸在無為境的宏大感悟之中。
與幾大殿主一戰,所得太過豐厚。
“出手吧,你有三次出手的機會,其后,我會抓你回宗門面壁,若然能夠破壁,你可以自行離去!”此人語氣淡淡。
青年目視對方,知道這三次機會頗為難得,自己先前的作為已然無效,若不能推陳出新,必敗無疑。
氣息內斂,一腔熱血就此平息,一瞬間,整個人仿佛消失了,其實已然合入身后那尊殘破雕像的陰影中。
在他雙眸驟然睜開的一刻,兩道金光自瞳孔間綻放,而那無瑕一劍,已然自心底發出,向過往而去。
這一劍看去平淡無奇,對方眼中突然一亮,已看出些許端倪。
“境界雖然不足,但其悟性已遠遠超出我過往所見者之上,包括我自己!有意思,我很期待!”他的修為久久不能突破,這初見的青年卻為他打開了一片從未見過的天地。
這一劍之神奇,已然洞穿時空壁障,流光回溯,照見本來。
白鷺宗,一個很弱小的宗門,周邊強敵環伺,被步步蠶食欺壓,已一年不如一年。
門內資源緊缺,靈氣枯竭,修煉日漸艱難。
很多修士見到修行無望,紛紛自行脫離宗門而去。
于是,宗門實力愈見式微。
在這么個弱肉強食的局面中,白鷺宗苦苦經營,左支右絀,眼見得就要被吞并,偏偏半死不活的撐到了當下。
年老的宗主看著日漸凋敝的宗門,自己突破無望,宗門后繼無人,已然成為他最大的心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