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古人只要出門,回家就會被說風塵仆仆。
基本的日常生活就沒辦法和現代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即便是世家貴族。
暮色染紅窗戶時,李蒙轉身回到房間,癱在椒房的軟榻上。
他覺得哪怕是為了自己,也要讓大唐在衣食住行等有所改變。
“夏洛,冬梅!”
喊來兩人,李蒙邊想邊吩咐道,“你倆先去把三輪車上的東西拿下來,放在合適的地方。
“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你們讓裴福安排人改造,比如廚房,洗浴室等地方。
“至于其他的東西,等過兩天我們回去山里把東西拉過來再說。”
“喏!”兩人領命而去。
他今天不僅很早起床趕路,還和人對罵,又看到興奮地見識到奢華的府邸。
整個人的精神快消耗完了,安排完事情后,他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夏天日落的晚,此時長安城還處在一片熱鬧之中。
清晨群臣的集體出行,上午神奇的三輪車,都成了老百姓口中的談資,到處都在議論著。
有人質疑,有人害怕,還有人毫不關心。
這些聲音都在日暮前七刻(約18:30)八百凈街鼓聲中漸漸消散在各處。金吾衛開始清街,巡夜武侯也開始上班。
入夜,啼哭的小孩,偶爾的犬吠聲,像是一種白噪聲,讓李蒙睡得十分安穩。
在黑夜之下,一場席卷關中和山東的災害正在悄悄蔓延。(崤xiáo山以東)
去年玄武門之變,加上突厥扣關,導致朝廷賑災系統癱瘓,地方倉儲空虛。
武德年間過度開墾渭北草原,打破傳統農牧緩沖帶,加上隋末戰亂,讓關中大量荒地,滋生蝗蟲適生環境。
蝗蟲漸漸成災,地方官員連夜上報。
朱雀街夜聞快馬疾馳——六百里加急奏報東宮。
早上醒來后,李蒙看著房間里古色古香卻又極盡奢華的裝飾,讓他還在懷疑自己的處境。
直到冬梅端著早飯進來,撲鼻的香氣才讓他回過神。
沒有電,冬梅就用柴火加上昨天帶來的鐵鍋,給李蒙做了簡單的早飯。
簡單的小米粥和肉包子下肚,昨天沒吃晚飯,他早上算是餓醒的。
吃飽喝足后,李蒙就閑下來,發現沒事可做。
“老裴啊,長安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喚來管家,李蒙一臉無趣的樣子問道。
裴福聞言微微一笑道:“郎君,若想尋樂子——曲江池畔,經常有世家子弟投壺、吟詩、作畫等,還有不少小娘子也會去的。
“擊鞠(馬球)、圍獵也是眾多郎君都會的一兩手,您若想結交一些志同道合之人,或可前去。
“東市和西市也都有一些市井娛樂,雙陸棋、彈棋、藏鉤、斗雞、樗蒲(賭博棋)、傀儡戲,還有一些酒肆食鋪。
隨后裴福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還有平康坊,那可是長安城最風流的修羅場!北門東回三曲,南曲脂粉堆里藏詩仙,中曲琵琶聲里鎖權謀。
“北曲多是窮書生扎堆,三文錢聽段《蘭陵王入陣曲》,還能賒賬。中曲二樓掛著‘詩價牌’——三首七絕換過花魁娘子半宿琴。
“南曲才是真銷金窟!吐火羅舞姬腳鈴鑲的是碎瑪瑙,新羅婢斟酒時袖里能滑出銀熏球……”
“平康坊,閑來無事,勾欄聽曲?”
聽到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李蒙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便走著吧!”
“嗐,郎君有所不知,平康坊要到了晌午過后才開門迎客的。”說話間裴福還眨著眼睛。
“那這幾天,有沒有男女一起參加的詩會,作畫的活動?”不能去平康坊,李蒙頓時沒了興致,卻不甘地多問了一嘴。
裴福俯身回道:“是有幾處私人籌辦的,不過都是需要請帖的。不然,男女同席會被御史彈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