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不見了。
宋斬秋一下子驚醒了,被噩夢驚醒的心臟還在胸腔里撲通作響。
她下床摸著黑朝外走去,屋外風雨交加,暴雨一層一層地鋪在地上,她拿起門邊一把破舊的傘撐開,一頭扎進雨里。
沈霽不會莫名其妙半夜消失的,她小小的身體走在風雨里,傘帶著她一起被吹得歪歪扭扭。
雨點打在身上,她衣裙貼在身上,在福利院里繞了一整圈都沒有看見沈霽的身影。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性從腦海里閃過,他走了,或是被人綁了,更甚者,是她的靈魂遺留在這條時間線里了。
宋斬秋丟了傘,從孩子們的宿舍跑到飯堂,又連著跑了好幾棟樓,都沒能找到沈霽。
她淋著大雨,卻沒有一絲懼意。
她躲在屋檐下,眼神轉向最后一處沒有去的地方。
教師宿舍。
……
“放開我!”
沈霽此刻的狀態非常不好,年紀尚小的孩子,被人反剪雙手壓在墻上。
周遭縈繞的那股若有若無的腥氣熏得他幾欲作嘔,沈霽身后的男人戴著眼鏡,臉上掛著極其詭異的笑。
這個壓著他的男人是李院長。
窗外風雨交加,他鬼使神差邁出門的那一刻,就被他捂住口鼻帶走了。
“乖乖聽話能少受點苦,你看你長得這么漂亮。”
李院長的臉藏在黑暗里,一雙三角眼露出邪光。
沈霽從來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過,完全沒發現他居然是個精神有異的變態!
他現在還太小了,甚至沒有反抗能力,身后的人力氣比他大太多,他伸手撕扯他的衣服。
“哭啊!怎么不哭!”
帶著劇痛的巴掌落在身上,沈霽死死咬住牙,一聲不吭。
李院長粗聲的喘息像野狗一樣,沈霽閉著眼,死死攥住的手把手心掐得鮮血淋漓。
痛苦的時候,他只要想起一個人,就會捱過去。
李院長跪在地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往墻上撞。
“哭啊!”
男孩倔強的沉默加劇了施暴者的殘忍,他像個瘋癲的狗,無謂撕扯弱者。
劇痛一陣一陣從額角傳來,他的靜默愈發顯得男人像個瘋子,他因此變本加厲。
這個世界對他永遠這么殘忍。
鮮血從額頭流下,聚在他的鼻尖將落未落。
從得不到任何愛的家庭,到孤獨的童年生活,受到同齡人的排擠,到現在恐怖的毒打。
他從一出生開始,就像一個錯誤。
不知道他施暴了多久,沈霽感到反剪自己雙手的那道力散了。
他也散了,無力地趴在墻上,像擱淺的魚一樣,拼盡全力翻了個身。
窗外閃電劈裂天空,宋斬秋的身影映著光,在他眼中乍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