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行周身寒冰盡碎,魔氣噴薄而出,他的額角血紋流轉,黑紅色的魔紋附著全身,暗暗詮釋著他身上獨一無二的血統。
他是魔種,是這天地間怨氣與仇恨孕育出的孩子。
他的愛恨,只會比旁人更極端。
烏發紛飛,發尾泛起血色,身上雪白的衣袍已然被黑紅的魔氣浸染,逐漸變作深沉的黑色。
“江恕行,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宋斬秋看著他露出魔種的本性,冰冷的聲線,適時地補上她的理由。
江恕行面色染上執拗,眼尾泛紅,緊繃的唇線昭示著他此刻瀕臨邊緣的心情。
“和我走,從前的事,我任憑處置。”
江恕行已經不再需要佩劍,魔氣幻化成這世間的千百種兵器,尖銳如玄鐵,蓄勢待發。
無法接受自己已經不再被愛了的江恕行,要立刻找一個出氣筒。
很顯然,與宋斬秋并肩而立的弟弟是個極佳的對象。
宋斬秋摸摸握住腰間纏繞的龍骨鞭鞭柄,嗓音不疾不徐:“放我自由吧,恕行師兄。”
這句如同火星的答復,徹底引燃了江恕行的瘋狂。
黑氣凝結,鋒利的箭矢利刃朝江燼言襲來,絲毫不顧及這個今后還有用的爐鼎存活與否。
他只想要江燼言死。
讓所有繞在她身邊的人都消失!
殺招一出,方才已經身受重傷的江燼言拼盡全力擋下四面八方飛來的襲擊。
江燼言勾起一個野性至極的笑,明明落于下風,卻挑釁至極:“她不想和你走呢……兄長。”
兩人并肩而立的樣子刺痛江恕行的雙目,他懸停于半空,沉寂片刻,竟露出一個笑來。
癲狂,嫉恨,悔恨,怒火,這些復雜的感情匯聚在一起,聚成一顆五味雜陳的心,怦然跳動,粘稠的血液暗涌,將求不得的欲念滾遍全身。
宋斬秋見他面色不對,猛然抽出腰間的龍骨鞭。
鞭身鋒利,如劍刃一樣劃開空氣,炸響一聲。
果不其然,江恕行收斂了表情后,平靜地抬起頭,與她對視。
只一眼,他割裂掌心,血滴落下,法陣如天地烙印從天而降。
江恕行的絕對殺招。
鋪天蓋地的昏黑,空中魔印的法訣血色流轉,二人霎時間被拖入一個陣法。
時間流逝甚至都被放慢了,那朝著江燼言而來的殺招由遠及近,但二人卻分毫都動彈不得。
雙生子一個都不能死,她別無二法。
宋斬秋當機立斷,權衡了片刻的利弊,一扯長鞭,她翻身而上,擋在江燼言身前。
“嘭!”
一掌,萬物化作齏粉。
千鈞一發之際,宋斬秋一把推開江燼言,迎面擋下那記殺招。
她的速度簡直超乎常人,陣法分明放慢了時間,她卻早有預料一樣,極速擋在她面前。
轟然的魔氣爆裂開來,江燼言被這氣息沖得后退幾步,江恕行也忍受著這巨大的反噬,嘔出一口鮮血。
風沙卷了滿臉枝丫,一記殺招轟過,被打中的人全已然消失不見。
雙生子都沒有猜到,宋斬秋會轉身為江燼言擋下這一招。
江恕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烏黑的魔氣里,全然無解。
魔氣肆虐,散去之時,原地已經沒有了人影。
只有一株枯萎的仙草,破敗地躺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