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們看著那渾身魔氣滾滾的君上,握著長矛的手都不禁緊了些。
那日魔宮巨變,一伙人闖入寢宮,將魔君大人的新寵殺害的事,幾乎魔盡皆知。
聽宮中的侍者說,那幾位謀逆的大臣幾乎是瞬間碎成了肉塊,魂魄都被掐成碎屑了。
整座魔宮瞬間壓抑在君上的怒火之下。
魔君大人抱著那具已然冰冷的軀殼,從宮殿中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堪稱驚悚。
幾乎無人敢去勸阻。
他將那具尸體放在冰棺內保持不腐,隨后連兵馬都沒有整備,直接殺上了天界。
現在跟在君上大人身后的所有人,都是臨時受命的。
江燼言看著江恕行,失去的劇痛幾乎剝奪了他所有的人性。
永遠是這樣,好不容易得到,卻又在轉瞬間消失在掌心。
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兄長了,如今他身穿天帝的錦袍,連瞳色都染成了金的。
裝得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魔種。
“把她的給我,此戰可免。”
江燼言緊緊盯著他,很明顯的,他從這個兄長的身上,聞到了她的氣息。
芳香甘甜卻又疏離的氣息。
江燼言覺得,定然是他把宋斬秋的魂魄都奪了過去,放進那株他養了千年的牧靈草體內。
難不成,這個蠢哥哥還以為他們能回到從前?
江恕行壓根不在乎這場戰役會死多少人。
他手腕上的引魂絲,明明白白地指向江燼言身后烏泱泱的一片。
這個蠢貨弟弟,以為在這里賊喊捉賊,他就會信嗎?
“本尊,愿意一戰。”
江恕行拔出身側的長劍,寒氣乍現,劍氣如龍沖向魔族大軍。
大戰!一觸即發。
宋斬秋往后躲著,報了個名字給系統,腦海中催促著它快些查術法典籍。
天門處的天兵與魔兵瞬間如兩濤相白,黑白交融。
江燼言的烈火淬上魔氣,威力更甚從前。
天地俱震的一戰。
“把她還給我。”
江燼言五指成爪,虛空一握,一團烈焰打出去,落在江恕行冰封的長劍上,淬出一塊光可鑒人的劍身。
江恕行半點也不想演了,如今這世上能讓他時時克制的人唯有一個,她不在,他便是那個殺伐果決,心硬如鐵的天帝。
“好弟弟,自小到大你什么都要搶,如今她在你手里,你又有什么可來搶的?!”
嗤笑聲過,劍身再度覆上堅冰,寒氣迎面而來,堪堪落在江燼言的喉前一寸,被他翻身擋下。
江燼言暴怒起來總是不計后果的,只要能贏過他,付出再多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魔氣在體內血脈中各處瘋狂游走,骨髓皮肉里都被這漆黑的魔氣浸潤,吸取他所有的血氣化作修為。
江燼言靠著這樣短暫的反噬魔功壓了江恕行一頭,他一把攥住江恕行的衣領,眼瞳漆黑,半分光彩也透不進。
“你少裝,她不在我這里,定然是被你奪走了!”
江恕行反手刺出鋒利的冰針,帶著絕對穿透的神力,刺穿他的皮肉,烏黑的鮮血在空中灑下一道血弧。
兩人近距離的僵持終于結束,退至五十米遠的地方,才有機會喘息一二。
江恕行被他的魔焰傷及手腕,低頭查看,卻發現手腕那處的引魂絲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大驚,心底的恐慌幾乎瞬間沒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