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對你,并無男女之情。”
徐渡幡的神色漸漸猙獰,那偽裝出來的云淡風輕再也維系不住,只余粉飾剝落后的腐爛和潰敗。
他背著光,整個人顯得陰暗又可怖,那雙起初不屑分給她半個眼神的眸子,此刻只能死死粘著她臉上,半刻不移。
“……我不需要你愛我。”
他掙扎幾許,只說出這一句話。
語氣聽著很是決然,實則卑微至極。
“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宿主,你真是給他調好了。”
系統躲在她腦子里看戲,竟還時不時點評兩句。
宋斬秋覺得這小系統愈發像人了,還是碎嘴子的人,她沒理它,抬眼看向徐渡幡。
他瞳仁震顫,眼尾泛著淺淺的緋紅,纖長的墨眉微蹙,唇瓣抿起,好似又要流淚了。
宋斬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和緩。
“徐渡幡,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愛哭?”
她得演出對他的決然是在演戲的感覺。
這很復雜了,可能在放狠話的中間,還要夾雜一點抑制不住的擔心。
徐渡幡果真被這突如其來的緩和迷惑住了,聞言,他便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眼淚,任由它們滾下來,在腳步濺成兩朵淚花。
哪怕此刻她坐他站,他也是那方輸家。
徐渡幡不喜歡這樣居高臨下地看她,如此更覺她疏離。
他折膝跪伏在榻邊,衣袍壓在膝下,仰望著她的容顏,祈求能從幾個瞬間的垂眸里得到幾分憐憫。
“除了你,從沒有人見過我的眼淚。”
宋斬秋垂眸看他,刻意伸出傷痕累累的左手,指腹拂開他的淚痕,動作輕柔,字句冷硬:“往后不要再哭了,你我和離吧。”
徐渡幡那哀求的神色漸漸變幻,宛如一個得不到所求而撕
“你做夢!”
“想和離絕無可能!”
宋斬秋在被他抓住手腕的那一刻便蹙眉垂首,咬緊下唇沒有回話。
幾息之后,徐渡幡這次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他感受到手中,她的手腕正在輕輕顫抖,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宿主,痛覺屏蔽是開啟的,對吧?”
“閉上你的嘴。”
宋斬秋懟了它一句,用力擰了自己一把。
徐渡幡連忙松開手,神情惶惶,有些無措地看著她:“秋秋?你怎么了?”
就寢時穿的衣衫輕薄,衣袖寬大,微微動作,左手手臂上的紗布便能露出幾許。
更別提,此刻那潔白的紗布上,正映出幾許鮮血,且正在極速蔓延。
宋斬秋連忙收回手,冷聲道:“與你無關。”
徐渡幡握住她的肩頭,生平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強硬:“手讓我看看。”
宋斬秋自然是推辭,但傷口崩裂,血流的越發的多了。
徐渡幡立刻便叫人去傳了醫師,宋斬秋的唇色漸漸變得更加慘白,連著四天放血,她早就貧血了。
方才與他爭執時氣血上涌,情緒起伏又極大,此刻她便心安理得地暈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