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狹小,昏暗。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和一個逼仄的衛生間。
昏黃的燈照不清房子里的角落,他在書桌前呆坐了一會兒,看著藍瑩瑩的屏幕,低低嘆了口氣。
這片城區誰人不知道,父親是殺人犯,他還小的時候母親便被父親一刀砍死了,白淵幼時輾轉在幾個親戚家,長大了些后,一個人住在這間狹小的房子里。
內向,寡言少語的優秀學生,有著一個不堪的身世,最后換來的是同學們的鄙視。
他其實早就知道宋斬秋的名號,一中出了名的差生,因為父親給學校捐過錢而破格錄取進來的富家小姐。
白淵將手機息屏,拿出習題冊開始麻痹自己。
生活如此不堪,他的日子苦澀又死寂,她不過也只是一時興起理理他而已,今后,一定又會恢復平靜的。
窗戶上水漬斑斕,窗外漆黑一片,偶爾聽見流浪貓發情期的刺耳哀嚎。
……
宋斬秋回到家,白淵也沒有回她信息。
她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在這座房子上下轉了一通,得出結論:美觀度合格,防御性過差。
這里其實不太適合末日避難,三層都是大片的落地窗,采光極好,但玻璃還是讓人覺得非常脆弱。
原主父母的聊天記錄居然還停留在一年前,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是各自有家庭了,還是單純不想管她。
不過這都無所謂,只要手里有錢,親情也可以往后稍稍。
這座豪宅坐落在鬧市區以外,周遭坐落著幾家如她一樣的別墅,幾乎聽不見什么噪音。
“系統,末世,是什么樣的?”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機里各色軟件推送的全是應急物資,她熄了屏幕,靜靜躺在床上想著應對之策。
系統的回答頗有幾分神秘:“宿主,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的。”
宋斬秋知道它又在賣關子,也不再追問。
白淵這么純粹的人變成怪物的樣子……還挺叫人期待的。
……
雖然宋斬秋是差生,但學依舊照上。
她不上早晚自習,自然也就變成別人眼里的異類。
宋斬秋嘴里叼著個面包,早起的怨氣讓她看起來有些煞氣逼人,她路過上次的地下室入口,余光又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白淵又在打掃衛生了,這種衛生區本應該由幾個人一起打掃,這連著好幾天都是他一個人。
宋斬秋嚼吧嚼吧把嘴里那片吐司咽下去,才緩緩向下走了幾步:“白淵?”
白淵手里的掃帚停了,他抬頭,看見她站在地下室的臺階上,頭發被風吹得蓬蓬的,眼底滿是驚喜。
驚喜?見到他有什么好驚喜的。
他抿唇笑了笑以示招呼,繼續低下頭打掃他的衛生。
這好幾個樓道口,只有他負責的這一片最干凈。
宋斬秋看他被欺負,心里總有一團惡火不知朝哪邊發。
她站得更近了一些,擋在他要掃的那塊地前。
“掃過了嗎?”
白淵有些不知所措,一雙狗狗眼慌亂地抬了起來,眼睫嚇得亂顫。
“怎……怎么了?”
“誰讓你一個人干三個人的活了?”
宋斬秋素白的手拿過他的掃把,不由分說就往他的班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