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一張床,地上雖然沒灰了,但是長時間沒人住,剛打掃出來,還有一股子霉灰味。
江月洗完了回屋,見他打開睡袋,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今晚你睡床吧!”
陸景舟手上動作一頓,耳朵可疑的紅了,都不敢抬頭看她,“床不大,我會擠到你們,還是睡地上吧!”
江月忽然覺得他挺婆媽,便不再勸了,“隨你吧!”
陸景舟鋪床的手再也不下去了,一直等到江月背過身去給女兒喂完奶,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才感覺到床板動靜。
這床是舊地主家的,老式踏板床,空間很大。
可陸景舟躺上來之后,空間立馬就拘束了。
‘他只睡了半個身子,另外一半懸在外面。
江月感覺到身后的溫熱的氣息,那是屬于男人的體溫跟味道,她有點不習慣,便把女兒往里挪了挪,自己也跟著擠進去。
“我……是不是擠到你了?”陸景舟身子更僵了。
“沒有,快睡吧!明兒一早還要去鎮上置辦很多東西,要去的早些,不然該搶不到了,明兒你跟大隊借驢車……”
陸景舟安靜的聽著,夜深人靜,他只覺得媳婦說話的聲音也格外好聽,細細的,語氣輕緩。
江月說著說著自己就先睡著了,陸景舟聽了一會,直到身后沒了動靜,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松了口氣。
這張床,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小豆芽一個人就要占三分之一,江月起初是側著身子,睡熟了半躺開,再加上他的體型,就顯得局促,空間不太夠用。
屋外月光朦朧,屋內一家三口各睡各的。
此時,陸家老宅那邊,也有人睡不著了。
陸老頭一整晚都在床上翻來翻去,跟烙餅似的。
陸母本來都睡著了,硬是被他弄出來的動靜搞醒了。
“我說老頭子,你咋還失眠了呢!”
擱以前,這老漢是倒頭就睡,三秒就開始打呼,有時還嗷嗷叫喚,把人嚇個半死。
這些年陸母也練出來了,但是今晚很不一樣,她心里也有事,也睡的不踏實。
陸老頭一骨碌坐起來,披上衣服,踩著布鞋,在屋子里轉磨。
“今兒這事我越想越不對勁,怎么就弄成這模樣,跟中邪似的。”
他這么一說,陸母也覺得不對,只是中邪兩個字,可不興亂說,“說來說去,還是要怪江月,不是她挑撥,老三能跟咱鬧分家嗎?現在可好,連分家文書都寫了,以后老三的錢,可就沒咱倆的了,你指望老大老二給錢?做夢吧!”
這一點,他倆心里跟明鏡似的。
陸老頭卷了一根煙,劃亮火柴點燃,猛吸了口,腦子好像清醒了幾分,“這事還得在江月身上著落。”‘
“啥意思?難不成你要我去跟那死丫頭道歉?我可不干啊!今兒我這臉丟的可就夠大的了,不如把他大姑叫來?老三以前最聽他大姑的話,要是江月跟他大姑掐起來……說不定老三會翻臉。”
陸老頭沒點頭,還在沉思,“江月是不是有個兄弟?”
陸母一愣,“有是有,江月爹娘死的早,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以前關系還好,后來聽說因為他那那個媳婦,兄妹倆鬧的淡愉快,就送親的時候來過一趟,后來江月都沒怎么回過娘家,你問他做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