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是誰,大晚上的不讓下班,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有這么折騰人的嗎?要吃飯早干嘛去了!”
鄧軍只能賠著笑臉,遞上煙,“大師傅,我們是趕路的,路過城里,實在是餓的不行,您就隨便炒兩個菜,再弄幾個饅頭,我們隨便墊吧兩口,哦不,要是有雞湯就更好了,我們這邊有女同志,還有小娃娃。”
大師傅并不接他的煙,凌厲的眼神掃過江月跟王生,心里還是不爽,“干啥非得帶著那么個小娃娃出門,自己麻煩不夠,還要麻煩別人,沒有雞湯,想那好事,只有一點剩面條,愛吃不吃!”
“咳咳!”江月輕咳了聲,給王生使了個眼色,王生便抱著小豆芽走過去,角度剛好能讓大師傅看到小豆芽的臉,“大叔,您就行行好吧!我大哥住院了,所以我們才要連夜趕路,我姐剛出月子,這也是沒法子。”
她年紀小,又長的瘦弱,懷里還抱著個一點點大的小娃娃,心腸再硬的人也得軟了。
“行吧行吧!我去給你們弄,到那邊坐著,對著門口,也不怕著風。”大師傅語氣還是那么沖,但言語里的關心,卻是誰都能聽出來。
鄧軍搖頭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對江月投去感激的眼神,“還是你有辦法。”
不過他也覺得奇怪,聽陸景舟說過,江月從小到大就生活在村子里,可她的言行舉止卻一點都不像村里的女娃,反而是今天潑糞的女娃,才更符合他對農村女孩的印象。
江月笑笑不語,她知道這年代的人,其實頂多是嘴硬心軟,沒那么多心眼,比那年代的人單純多了。
服務員給他們端來三碗面,三碗都不一樣。
鄧軍那碗就是很平常的素面,上面撒了幾顆小白菜點綴。
王生那碗多了一個雞蛋,油腥也多了些。
而江月這碗,撲鼻而來的雞湯香味,一看就是隔年的老母雞,慢火熬煮出來的,還臥了倆雞蛋。
江月對那服務員說道:“替我謝謝你們大廚。”
“小事,快吃吧!”同是女人,服務員對她的態度比之前也好多了。
正經枯大廚的手藝就是跟在家煮的不一樣,而且這里的食材又是純天然無污染。
面條勁道,湯鮮味美,一口下去,全身都暖了。
“姐,這面條真好吃。”
江月吹了吹湯勺,喝下一口湯,道:“我要是開飯店,一定把這位大廚挖走。”
“呵呵!”在收拾桌子的服務員聽到她的話,笑了,“同志,飯店可不是說開就能開的。”
江月笑著道:“我就是覺得大廚做的面真好吃。”
“那是,我們牛大廚,可是祖傳的手藝,也是我們和順飯店的招牌。”
鄧軍一邊吃飯,一邊靜靜聽著她們的對話,只覺得這碗面,是他這些年吃過最溫暖的。
“鄧大哥,你結婚了嗎?嫂子在哪上班?你有孩子了嗎?幾歲?”
吃過飯,鄧軍開車加了油,繼續趕路時,為了給鄧軍提神,江月開始沒話找話。
畢竟外面黑的跟染了墨,也沒有路燈,他們出了縣城之后,所有的光源就只有車前燈。
小豆芽趴在她懷里,蓋著小抱被,王生睡著了,腦袋靠在她肩上,一點一點。
“我離婚了,沒有孩子!”
“啊?抱歉哈!我不該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