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抱著小豆芽正要回家,都走到樓梯下面了,看見這一幕,也不著急,她倆擱那看熱鬧。
小豆芽吵架聽多了,居然不害怕,睜著一雙星辰般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
姚紅一見著江月,本來就很旺的火氣,一瞬間又高了好幾百度。
“你出來的正好,我倒要問問,你們夫妻倆使的什么鬼計,非要把我們攆走,啥意思,這房子也是你家的?憑啥你說不讓住,我們就不能住了,瞧把你能的,你跟我有啥區別,不也是鄉下來的,你心咋這黑呢!”
跟她的憤怒不同,江月臉上笑嘻嘻的,“我心黑不黑,我自己知道,但你身后那個男人的心有多黑,你知道嗎?”
“啥意思?”
看她倆眼茫然,江月忽然很好奇,她知不知道羅一鳴過去干的事兒,或者知道了也不在乎。
“意思就是,你真了解你男人嗎?我真的很好奇,你跟他睡在一起,夜里有沒有驚醒過,有沒有后怕過,反正我就一句話,要么你們搬走,要么他進勞改農場,或者干脆拉去槍斃,相信他值得一顆子彈送葬,懂了嗎?”
懂了嗎?
姚紅不傻,她是個精明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幾個插隊男青年中,一把抓住羅一鳴,瞧瞧,她現在不就混到首都來了嗎?但她沒想到,羅一鳴居然是將門之后,還是個鴻二代,雖然不受待見,但說不定將來羅家在帝都的房子財產都得留給他,所以是可以等的。
但羅一鳴的過去,呃……除了那件事,還有別的?
還有什么是比殺人更大的事呢?
這么一想,她底氣又回來了。
“我呸!你少在那陰陽怪氣,也別想挑撥離間,我們夫妻倆感情好的很……”
“我管你們好不好,我這話也是說給羅一鳴聽的,他心里清楚,走或不走,他自己做決定去吧!你想吵吵,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果然,羅一鳴板著一張死人臉出來拉人,“走了,我們收拾東西。”
“什么?真的要搬走嗎?要搬去哪兒,我不想搬。”
甭管她想不想,該搬還是得搬。
警衛員跑上跑下,幫他們搬東西,姚紅跟個老佛爺似的,還嫌他干的不好。
半個小時之后,載他們的車子終于走了。
羅一鳴坐在副駕駛,如毒蛇般的陰冷目光,透過后視鏡,看著漸行漸遠的公寓樓,視線穿過陽臺,似乎能看見客廳里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他心里的陰暗面,在無限的放大,像一只藏在陰溝里的巨鼠,在等待時機報復。
警衛員將他們帶到一棟兩層的筒子樓。
上下各一排,有點像教學樓,但居住密度可比教室大多了,幾百平米,住了幾十家。
樓前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聚在一起玩耍,樓梯并不寬,堆了東西,過道就是廚房,雜物間,勉強空出一條道,能讓人通過。
每家一間屋子,大約二十平,當然,也有稍大一點的,也就三十平,可能得住得一家好幾口人,睡上下鋪,客廳餐廳只用一處。
樓上沒有水龍頭,都在樓下空地,人多的時候,洗碗洗菜要排隊。
廁所就更遠了,一百米外的公共廁所。
夜里要是肚子疼,要么在屋子里蹲尿桶,要么打著手電摸黑去公廁。
住在這種地方的人,誰沒聽過幾個關于公共的鬼故事,蹲坑的時候誰也不敢抬頭看房梁,生怕瞧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吊死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