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沖進王生睡的屋里,把女兒抱起來,“乖,不哭了,媽媽在呢!”
王生拿了個小毯子遞給她。
王奶奶也披上衣服,“今晚這情形,怕是不能睡了。”
鄭小六站在門口,沒進去,一遍一遍的喊王生。
他很高興,但王生出來以后,看見他反應卻是淡淡的。
不過鄭小六看見王生的第一眼,眼珠子差點沒落地上,“你,你是王生?”
眼前陌生清秀的少女,跟以前的王生判若兩人。
“不然呢?”王生丟給他一個白眼。
炸雷不止一個,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打了五六遍。
暴雨本來都停了,可一個小時之后,突然又開始下,比之前還要大,又急又兇。
電也停了,屋子里黑漆漆的。
江月摸出蠟燭點上,他們都坐在客廳里,小豆芽睡在嬰兒床上,王奶奶就著蠟燭的火苗,給郭陽補衣服。
王生抱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什么,鄭小六就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的看她一眼,又迅速轉開頭。
郭陽面色凝重,看著江月欲言又止。
“小郭,你想說什么?”江月問他。
“嫂子,我擔心團長。”
“我也擔心,可咱們現在也做不了什么。”
不能打電話,也沒有衛星定位,除了最初傳回來的消息之外,她根本不知道陸景舟人在哪。
郭陽卻搖搖頭,“您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作務,無論多么危險,團長都是沖在最前頭,他之前在特別行動隊的時候,受過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那次把您接來,是最嚴重的一次,可在那之前,他斷過腿,腹部被捅穿過,還有腦袋,曾經被這么粗的棍子敲過,醫生說,會有后遺癥,就是陰雨天會頭疼。”
江月想起好幾個夜晚,她一覺睡醒,陸景舟不在床上,是從外面回來的,頭發也是濕的,問他去干啥了,他只說睡不著,出去跑步。
鄭小六聽的心有戚戚然,“當兵這么可怕嗎?”
郭陽搖頭,“是他太拼了!”
江月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背景,不是紅二代,連學都沒上過幾天,就這樣的出身,想在部隊里拼出一片天地,豈是容易的。
郭陽說道:“團長不止自己拼,也會護著我們,他說,人的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什么都沒了,軍人要保衛國家,要守衛領土,卻也要愛惜自己的命,父母養我們一場不容易,我們得留著命給父母養老送終,不能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鄭小六想起陸家那些人嘴臉,真替陸景舟心涼,如果他真的犧牲了,陸家人想的,恐怕只有撫恤金。
郭陽不說還好,聽他這么一說,江月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江月是熬到下半夜,雖然她還是很擔心,但也抵不過困意,合衣歪在床頭,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好像了一個夢,夢里看見一個人雨中朝她跑來,跑的很快,眨眼間就到了她面前,還沒等她看清,就被那個人拉著奔跑。
跑的又急又快,就當她想說話時,突然腳下踩空,整個人朝無盡的深淵墜落。
“砰砰砰!”
江月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睡到地上了。
“嫂子!嫂子!你快醒醒,團長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