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看天,然后淚流滿面。
最后不斷地磕頭。
瘋狂的磕頭。
眾人皆是上去攙扶。
魏老爹看著遠處可怕的景象,也是震驚萬分,心跳加速。
他之所以對女兒言聽計從,更多的是一種父女親情的寵溺。
在魏無雙的事情上,他很清楚自己向來有些沒原則。
可實際上,他其實對這次的事情并無把握。
所以在察覺魏東崢小動作阻撓圍墻進程的時候,他也是有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否則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缺這最后一面墻。
可是此刻。
他突然慶幸自己這么寵愛女兒。
也驕傲,他有一個這樣厲害的女兒。
要是給那些沒膽識沒魄力的女孩子,便是家族里這些壓力,就能讓一個姑娘家家的整天愁得哭鼻子。
不禁揚眉吐氣的叉腰:“看到了嗎?大哥,母親的托夢是真的!我女兒也從沒對我們撒過謊!你這么誤會她,是不是得給個說法?”
魏東崢沒理他,依然在磕頭哭泣。
魏東嶸暈暈乎乎爬起來也跟著磕頭,看到魏東崢這個樣子,不禁道:“大哥,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管怎么說,咱們到底沒有辜負娘的托夢,沒出什么大事。”
魏老爹也矜持道:“咳咳,洪災乍起,還有許多事要忙,我也就不跟大哥你計較了,先起來吧。”
魏東崢還是像瘋了一樣,哀聲嚎哭,不斷磕頭。
魏無雙覺得不對勁兒,左右看了看。
“子淵哥哥呢?他去了哪里?”
一個管事道:“子淵少爺應該是在庫里忙活。”
魏東嶸否定:“我剛從庫里過來,他不在,他……”
然后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著魏東崢。
魏東崢雙肩顫抖:“我令子淵下山去了。”
一句話,像是油鍋里蹦進去了一滴水。
瞬間炸了。
“什么?下山?!下山做什么!”
魏老爹一把揪起魏東崢:“不是說了嗎?洪災即將來襲,不管什么事情,從今天開始,都不準再下山了!我也特意叮囑過你了,你還讓子淵去做什么!”
“他去……運藥材了。”
魏東嶸慶幸道:“沒事沒事,若是走的早,定然已經離開梁平縣地界了,你莫要擔心,待洪水退去,咱們就會聯系上。”
魏東崢悲痛搖頭:“他沒有離開,他是去了梁平縣里。”
“什么?!”
“我不想藥材外運,偷偷在縣里盤了個小倉庫,讓子淵去了那里。”
……
水勢上漲的很快。
在躲過最初的決堤之災后,活下來的眾人都分散在各個山洞里,哭泣不已。
痛失家人愛人的感覺蔓延在每一個角落。
紅子的小妹妹名為禾子,她蹲在姐姐身邊,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掉:“姐姐,我們去救娘親好不好?還有大黑狗,我答應它要賣靈芝換錢給它買肉吃呢。”
紅子抱著膝蓋,眼中仿佛死灰:“沒了,禾子……都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