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搖居,秦煜道:“夫人先行回房,為夫先去沐浴更衣。”
魏無雙:“出門前不是剛沐浴了么?”
“有些薄汗,沖個涼。”
魏無雙覺得夜里的風吹得有些涼意,又瞧了瞧秦煜身上單薄的衣服,不禁縮了縮胳膊。
“行。我在房間等你。”
秦煜轉身走了,手里還拎著馬車里的小包袱和自己買的新面具。
魏無雙回了房間,拆了頭發梳順,然后換了一身輕薄的棉麻睡裙,來到床邊,將簾子放下。
雖然外面有些涼意,但是房間里晚上的溫度還是悶熱的。
這樣的睡裙雖然質樸,但是涼快。
魏無雙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今晚那個花車上的畫皮鬼,讓她有些走神。
不是因為他貌美英俊,而是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真是奇怪,明明我從不熟識這種氣質陰柔的男子。”
魏無雙疑惑。
她在云州的時候,眼里只有一個江義庭,和別的男子沒有任何瓜葛,即便是一些交好的世家,她小時候和別人青梅竹馬的那種朋友,長大后也故意疏遠。
許多世家小姐都有些愛慕的男子,知州之女賀晴艷,就是那個從小就喜歡和她一爭高下的姑娘,她時常在醉春風對一些英俊男子一擲千金。
而她,除了看點話本子,生活方面活的簡直像個尼姑。
雖然江義庭很英俊,有些書生的儒雅氣,但他一點不陰柔,她也不曾認識陰柔的男子。
來到京都之后,她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去藥房里看過幾次,也就是在婦人圈子里行走,也并無機會結識陰柔男子。
何況,這樣氣質特別的男子,便是見過,也一定會過目難忘。
所以今天那個“畫皮鬼”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呢?
還有后來的那個在小攤上遇到的“畫皮鬼”,雖然他用面具將整個臉都遮住了,但是他的感覺也和花車畫皮鬼一樣,會不會是一個人?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故意投花給她,然后過來搭訕?
魏無雙知道自己長得還算好看,但她今日一身素雅,頭發梳的是正經的“婦人”發髻,不會讓人誤會她是個小姑娘。
不對,那個畫皮鬼在小攤面前一開始喊她的就是“姑娘”。
難道他不知道她已經嫁了人?
魏無雙越想越是覺得奇怪和不解,但一時也沒有頭緒,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就有些困意。
她開始做夢。
夢里好像在慶光寺的荷花池旁,但又好像在今晚放河燈的小河邊。
那條黑色的細長影子從河道下快速飛掠而過,她趕緊走過去看,一條黑色的小蛇迅速順著她的裙擺攀上了她的手臂。
她不怕蛇,只是驚的后退一步。
那小蛇抬頭看她,紅色眸子如血一般,又如紅寶石一般晶瑩剔透。
就像有個人透過這雙眼睛在看她,并不是一個畜生。
魏無雙覺得它很漂亮,很神奇,簡直就像是修煉成精的妖物,伸手想摸摸它,它的臉上忽然變出一個可怕猙獰的吊死鬼面具,一身黑色的鱗片快速變成紅色。
“夫君!”
魏無雙一驚,趕緊回首去拉秦煜,一回頭,卻沒見到秦煜,而是一身紅衣帶著白色面具的“畫皮鬼”。
“吱嘎——”
這個時候有推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