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隱藏了這么久的事,被他如此說出,姜沁一瞬間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緊,從她胸腔里提起來一般。
因為緊張,姜沁剎那間呼吸都有些不暢。
只是顯然,霍斯禮并沒有等姜沁反應什么的意思——
說完那句話的下一剎那,霍斯禮握著姜沁的手松了開,起身站直轉身向前,去往藥柜處,找起了袁蓮清剛才說的那裝有藥貼的紅色扁平盒子。
而他沒有這時候發難,對于姜沁來說無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事已至此,只能直面暴風雨,好歹他剛才也說了,是晚上。
姜沁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和情緒,見霍斯禮走開去找藥貼,自己也趕緊從沙發上起來。
這間醫療室里有內置盥洗室,姜沁進去整理了下,出來時,霍斯禮剛巧過去開門。
姜沁想了想,加快步伐朝著門口去,門一開,背對著站在門外的袁蓮清回頭看過來。
正要說什么還沒來得及說,看見姜沁走出來,柳眉一挑。
姜沁先發制人:“我先下樓等你。”
話是對著霍斯禮說的,而至于為什么用“等”,霍斯禮本人都不知道,袁蓮清這個剛過來的人自然更不知道。
不過若是連上剛才自家兒子提到的“夫妻間的正常事”。
袁蓮清臉不由就有點臊得慌。
瞥了眼霍斯禮,姜沁還沒走,袁蓮清先一步拿過藥貼,趕緊走向目前坐在輪椅里的霍馳深正待著的隔壁休息室。
而注意到袁蓮清都往一邊走了,原本那樣說就是不想再和霍斯禮單獨待在一塊兒的姜沁自然是不敢慢,趕緊也加速著往電梯口去。
霍斯禮晦暗的視線凝在去往電梯口的姜沁的背影上。
直至姜沁的背影完全看不見,這才將視線移開。
只是移開后也實在沒明白他有什么可等的,繼而弄清楚她剛才那么說,或許大概只是不想和他單獨相處,所以胡言亂語。
而思及此,霍斯禮臉色不由沉了沉。
怎么,他是什么怪獸?還是什么妖精,會吃人?
……
一樓,電梯口出來的姜沁打了個噴嚏。
很小一聲,沙發上剛才兩人在醫療室接吻時下來坐著的老太太卻聽得很清晰。
邱蕙蘭看了看姜沁,很快朝吳姐道:“去拿件披風來,給二少夫人加上。”
姜沁眼睛眨巴眨巴,“不用奶奶,我…”
姜沁想說,她不冷,但話沒說出來,邱蕙蘭截斷:“誒,沁沁你啊要多穿點,不要貪涼,最近一天比一天冷了,多穿點對身體好。”
好吧,有種冷叫長輩覺得你冷所以你必須冷。
姜沁自然也知道老太太是一片好心,喜歡她才關心她。
也沒再說什么,她確實不冷,不過這種天氣,加一件披風,也應該不會太熱。
“……”幾分鐘后,姜沁捏了捏身上被老太太親自給她系好的毛絨刺繡披風。
好吧,話不能說早了——這披風圍著,暖和得她可以和暖寶寶做親戚了。
不過,不運動的話,姜沁也是可以接受,畢竟馬上就要出發了。
“這臭小子啰嗦什么呢,還不……”
下來二字正要說出,電梯門打開,霍斯禮的聲音突然蹦出來——
“我好了,出發吧奶奶。”
邱蕙蘭張著的嘴閉上,從沙發上起來,“走吧走吧。”
說著話,老太太就要習慣性去挽姜沁,一直坐在單人沙發里看報紙的老爺子起來。
伸手將老太太的手牽住。
邱蕙蘭眼皮一跳,瞥向老伴,霍武瞅一眼身后,一改當時朝霍斯禮行家法時的威嚴,朝妻子憨憨一笑,邱蕙蘭懂了,回握住霍武的手。
老兩口繼而你儂我儂地往前走。
而此種情況,姜沁自然不便再跟到老太太身邊去。
因為再明顯不過,兩位老人家這是在為她和霍斯禮創造單獨相處的條件。
不過……條件有了歸有了,但姜沁不愿,這會兒也沒人綁著她的腿。
于是,姜沁繼續按照自己的速度,單獨一人往前走。
走在最后的袁蓮清推著霍馳深出來,望見的便是前方奇怪的場面。
最前方是自己的公公婆婆老兩口,再之后是姜沁,而后隔了兩米才是霍斯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