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八,年少風華。如果人生總在隨著歲月改變自己的角色,那十八歲的少男少女,一定是人生的玩家。
少年是一名琴師,常常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衫,在江岸邊撫琴。
他相貌平實,不像小哥有細細的嘴唇和精致的眉眼,可是他的琴聲,總能讓人駐足流連,入墜云霧。
這一點來說,他仿佛擁有和小哥同樣的本事——編織一個動人的夢境,讓人沉淪。
小雨就沉淪在這樣的夢里。
此后她每天都忙著尋他,就像風逐沙,蝶戀花。
江河湖海,他總是喜歡在有水的地方停下,然后對著奔流或是細浪,彈上一曲風流。
終于有一天,他注意到她,伸手點頭,喚她過來。
于是那道撫琴的孤影,身邊多了一抹玫紅的秀麗。
山清水秀間的那一抹紅,就像被天地襯托的嫣然,美得驚心動魄。
他和她,形影不離,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吟不完的詩。
小雨多么聰明,飽讀詩書,過目不忘,每一處風景,每一個旋律,她都能用最合適的句子,編排他們的經歷。
琴師亦是天賦異稟,風和云都能成為他指尖的精靈,每一天都有新的宮羽打動小雨的心。
很多人不明白什么是愛,或是霎那的心動,還是久違的溫柔,又或者,是陪伴的盡頭。
但是,如果要確定某一種情況,一定是愛的話,那就是兩個人相互無止境的崇拜。
一個人若是成了另一個人的信仰,那要如何才能讓她舍得離開。
“聽說聽雨樓里有一把傘,只要下雨,就會有動人樂曲。”
他們常常這樣閑聊,世間繁瑣的風聞,只要是和喜歡的人說,也會變成樂趣。
“定然不如你的琴聲好聽。”小雨癡迷道。
“人力怎么可比擬天地。我彈得再好,也只是人間靡靡之音。那把傘,仿佛是天地的琴,天地化雨作指演奏,述說人間大道梵音。我這奇淫巧技,怎能相提并論。”
“你又沒聽過,或許只是坊間謠言。”小雨夸張的手舞足蹈,“或許只是這樣‘噼里啪啦啪啪嗒嗒’的聲音被好事之人誤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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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她又發出“秋秋啾啾”的聲音,琴師被她逗弄,拉著她一起嬉笑。
只是,在某個瞬間,她看到了他失神的仰望。
他還是在意著,那個傳說屬于天地的琴。
聽雨樓掌柜的女兒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就像一汪清泉,人們往往能從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因為那雙眼是如此的清澈,包容著天下萬物,照映著人間百態。
那些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的人,總以為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人是多么的自戀,尤其的男人。
如果一個男人知道一個女人眼里只有自己,那么不需任何行為粉飾,他的心里已經放不下她。
所以這雙眼,給她帶了很多好處,也帶來很多煩惱。
聰明的女人總是擅長利用男人對她的喜歡。她還算聰明,所以她常常在自家的酒樓里打轉,偶爾還與常客打聲招呼,既不失禮數,也不顯輕薄。
和她說過話的人,心里總是甜蜜的。見她又和別人搭話,卻不過三言兩語的客套,覺得似乎對自己有特別的關照,更是愉悅。
其實她和誰說的都差不多,今天對此人說,明天就對彼人說,只是人的心總是偏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尤其是,男人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