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劉砍山趕緊勸阻,不再賣關子,這套理論是上面教給他的,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可惜一向以武服人,這一套嘴遁之術掌握拿捏十分生澀,他把理論套用到寧不凡容易理解的地方,“你看啊,老師的目的是不讓大家抄作業,第一種方法省時省力,而且還具有不錯的威懾力,但是其實效果不會好。因為被抓住抄課文的人,只會覺得自己運氣不好,被逮到了,而不會覺得這件事行不通。第二種方法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精力,但是能讓學生覺得抄作業這件事是錯的。法學界有一句話:法律的震懾力,源于承擔犯罪后果的必然性,而非承擔犯罪后果的嚴重性。所以你要明白,我們用法律解決問題,不輕易用死刑,并不是來包庇罪惡。而是通過嚴謹的審判,樹立法律的威信,來遏制罪惡的滋生。”
說完他謹慎的看著寧不凡,怕他一時沖動,可是寧不凡卻變得冷靜,面無表情的說:“遏制?已經發生的事,你要怎么遏制?我知道,你們這些警察,是光明騎士,要正直要公正。用對惡人的寬容來彌補執法者的善良,難道不是對受害者的殘忍嗎?靈雨該死嗎?可她就是死了!陳彥宅這狗雜種該死嗎?你卻還要包庇他!我日你們媽!”
“我承認,我們的法律還不夠完善。這個世界還不夠和平,至少丹川還有秦天柱那樣的人在作亂。可是,你要給我們時間,讓我們一起去完善,讓我們的后人不再承受這些不公。”
寧不凡忽然抬起頭,有些神經質的笑著,卻又安靜平和的對劉砍山說:“時間?給你時間?”
然后忽然一聲怒號:“可是誰他媽給我時間了!誰他媽又給靈雨時間了!你的法律還可以慢慢改!老子的靈雨被這狗雜種欺負了,你的法律要怎么還給老子!”
他一張嘴,手上的動作就跟著開始,劉砍山瞠目結舌剛反應過來喊出一聲“不要!”,隨即身子撞了過去,可是寧不凡比他更快,含怒出手,“噗”的一聲,就把陳彥宅撕成了兩半。
鮮血炸裂,濺到寧不凡和劉砍山的身上,臉上,嘴里,眼里。也漸得這片雪白的墻壁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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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審訊室,忽然就變成了人間地獄。
劉砍山看著眼前這一切,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寧不凡一口惡氣終于發了出來,可是他并沒有覺得痛快。怒火消退,一股壓抑了許久的悲傷終于涌上心頭,鼻子酸了,眼前的世界,全是陰霾。陳彥宅是死了,死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就像劉砍山說的,自己彌補不了什么,即使再殺這畜生千次萬次,他對靈雨做的惡行,靈雨所遭受的折磨,也無法抹去。
這不是他常玩的游戲,這是人生,沒有存檔讀檔,沒有重新開始。
發生的事,根本無力改變。
頹然后退,無力的靠在墻上,看著眼前血腥而又陌生的一幕發呆。
他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何曾經歷生死。
這一切,詭異,莫名,沉寂。
隔音的置留室此刻仿佛時間禁止,寧不凡的耳中只有轟鳴的白噪音。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一雙眼睛變得明亮,興奮的笑容漸漸浮現在臉上。
“打消這個念頭吧。”劉砍山身后的帝缺慢慢走到寧不凡身邊一張椅子上,然后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無比輕松的笑著對寧不凡說。
寧不凡不耐煩的嘲諷:“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