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伊被氣笑了!
這十年,侯府一度捉襟見肘過不下去,爹娘因為他不能生孩子而焦慮成疾,她請了多少名醫來看。
庶子來搶他的世子之位,嫁出去的妹妹過得苦,這些她都一一替他擺平。
而這些宋彥初都看不見,他只覺得自己失去了沈云嬌,生不如死?
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更可笑的是,十年夫妻,她不過是個替身!
宋彥初涼薄至此,她還有什么可強求的?
宋彥初緊握著沈云嬌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謝氏,原本我想直接休了你,可云嬌心善,寧愿為妾,可她越是這般委曲求全,我就越不能委屈了她,我們和離吧,我要堂堂正正地娶她為妻。”
“你可有想過,如果她真的愛你,為何十年不曾露面,突然之間就有了消息?如今朝中局勢動蕩,你當真要在這個節骨眼,帶她入侯府?”謝南伊不無擔憂。
沈家當初因為貪墨導致百姓流離失所,被判抄家滅族。
負責賑災的太子也受到他們牽連,被皇上斥責。
所以沈家等于同時得罪了太子,帶沈云嬌進府,萬一被太子知道……
“她一個弱女子,與朝局有何關系?”宋彥初分明不信,“你是舍不得侯夫人之位,所以找借口不想和離吧?”
“彥初,姐姐愛你這么多年,自然是舍不得你的。”沈云嬌柔聲道,“你不要對她這么兇,都是我不好,平白惹姐姐生氣,我先走就是了。”
“你不能走!”宋彥初立刻將她攬入懷中,對著謝南伊時面目猙獰,“我說了,我只是將你當做她的替身,我從未心悅過你,你還不走,非要如此厚顏無恥嗎?”
謝南伊嗤笑了聲,不愿再自輕自賤,果斷道:“好,我答應你!只是我的嫁妝,你要一文不少地還我。”
“你放心,自不會少你的。”宋彥初眼中滿是不屑,“你與云嬌果真是不同,口口聲聲都是錢,庸俗至極!”
突然,火把霎時間照亮侯府上空。
齊刷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平南侯窩藏罪臣之女,等同謀逆,本官奉命查抄侯府,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謝南伊瞳孔驟縮,禁軍怎么來的這么快?
她瞧了眼沈云嬌,只見對方眼底掠過一絲冷芒。
來不及多想,她轉身便逃,不想被這對狗男女牽連!
宋彥初卻一把將她推開,攬著沈云嬌的腰肢,往后院方向跑。
被突如其來的一推,謝南伊腳下站不穩摔倒,額頭磕在臺階上,鮮血淋漓。
她絕望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多年夫妻,竟是從沒認清他!
還來不及感慨人心竟惡毒至此,就聽到后院傳來動靜。
“唰!”
利刃刺破肌膚的聲音與尖叫聲,同時從后院方向傳來。
禁軍統領舉著宋彥初的人頭,從后院踱步而出,高聲道:“平南侯竟敢負隅頑抗,殺!一個不留!”
他的話,謝南伊不信。
宋彥初無論對她如何,對朝廷卻是忠心耿耿,如何會頑抗?
這一切,分明早有預謀!
想到沈云嬌的那個笑,謝南伊寒毛直豎,起身就要逃。
可還未跑兩步,就被一把刀正中背心。
結束了她這悲催又可笑的一生!
她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宋彥初,若有來世,我定不入侯府蹉跎一生!
……
“小姐,今兒個早朝,沈侍郎一案皇上御筆親批判了,抄家流放!”
聞言,謝南伊卻并不著急,只顧看著鏡中的自己。
用了半天的時間才適應,她重生了,重生到十七歲,她和宋彥初成婚前半年。
“小姐,聽說宋世子已經去沈家,你不去阻止嗎?”芍藥有些不確定地問。
“不急。”謝南伊卻依舊不疾不徐,“去拿柜子里那件朱紅色長裙來,我們上街去瞧瞧熱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