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對謝南伊低聲耳語幾句,便站在一旁。
謝南伊故作猶豫不決,起身想要離開。
她要走,也沒人攔。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芍藥適時道:“小姐,聽說他是最好的大夫,我們還是實話跟他說了吧。”
謝南伊這才滿眼“為難”地重新坐下來,結結巴巴低聲道:“我,葵水不,不準。”
大夫這才轉過頭來,輕撫絡腮胡子,一雙眼睛冒著精光,像是要攝入人的心底。
“姑娘坦誠,老夫自然也不瞞著,你瞧著面色的確不佳,且伸手來。”
謝南伊還戴著面紗,也不知道他從哪里看出自己面色不佳,卻依言將手腕伸出去,放在腕枕上。
在大夫伸手準備診脈時,芍藥及時拿了方帕子覆在小姐手腕處,狀似無意地道:“我家小姐還未出閣,請大夫見諒。”
大夫似是已經習慣,神情并未有絲毫異樣。
就在他搭脈之時,芍藥的手也輕輕搭在謝南伊肩上,使了幾分內力,讓她的脈搏不正常。
大夫診脈片刻,先是皺眉,緊接著皺得更深,很快又恢復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小姐這脈象,的確是身體不濟,這樣嫁了人,只怕很難有子嗣。”
“那可怎么辦?”芍藥著急地問,“我家小姐已經定親,馬上就要成婚了,若是難有子嗣,還不知被婆家如何……”
她顯得十分焦躁,可說到這里又恰到好處地停了,讓人感覺到,她方才只是心直口快說了實話。
大夫的神情立刻就變得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謝南伊瞥了眼芍藥,她立刻低頭澀聲道:“奴婢該死!奴婢不該亂說,請小姐恕罪!”
大夫溫和地道:“別怪一個小丫頭,若非她說實話,今日小姐這病,老夫怕是不給瞧。”
這話像是給謝南伊吃了定心丸,她笑道:“是,既然大夫已經瞧出我的病癥,還請告知,如何調理?”
大夫一開始不肯說,在謝南伊再三懇求下,才神秘兮兮地給了她一個錦囊,讓她晚上獨自一人時再打開。
若是旁邊有第二人,這藥效就會消失。
謝南伊千恩萬謝地離開,還給了重金拜謝。
回到馬車上,卻發現宋辰安就坐在里面。
她吃了一驚,他就不怕外面那些人發現?
早猜到她會疑惑,宋辰安將一張寫著字的小紙條展開,上面寫著幾個俊逸瀟灑的字——不妨事,以他們的內力,還發現不了本官。
瞧著這字,謝南伊才想起,宋辰安是大越百年內,唯一的文武雙狀元,當年可是轟動了整個大越。
他們保持安靜,等著馬車駛出那些人的監視范圍。
謝南伊將手中的錦囊打開,里面只有些粉末,她對藥材不懂,便讓芍藥也一同上馬車來瞧。
“小姐,這是一種迷藥,俗名‘乖巧水’,只要服下此藥,人就會變得神志不清,但看著與常人無異,只聽下藥那人的命令。”芍藥將藥十分謹慎地包起來。
“乖巧水!”宋辰安咬了咬牙。
原來在看診之后,女子當晚就會失去神智,任人擺布。
難怪之前他們每次跟蹤可能出現問題的受害者,她們看起來正常,卻總是在眼皮底下消失,還找不出任何破綻。
“今日多謝。”宋辰安從芍藥手中接過藥粉,“這個東西是證物,本官先帶走,此刻送小姐回去。”